1946年,孔令伟受欺负,向父亲孔祥熙哭诉。孔祥熙当即勃然大怒,要给女儿报仇。但得知对方身份后,他却连连摆手:“惹不起,要不算了吧!”
那年的南京城笼罩在战后复杂的政治氛围中,国民政府名义上统一全国,实际上各地军阀依然手握重兵。
在这年春天的一个午后,中央公园里发生了一桩震惊全城的冲突事件,将孔氏家族与云南军阀的矛盾推到了风口浪尖。
孔祥熙的二女儿孔令伟素来以性格泼辣著称,这日难得换上浅色洋装到公园野餐,云南王龙云的三公子龙绳曾正带着随从在园中闲逛,见到这位短发齐耳、眉目英挺的女士,误以为是哪家新出道的电影明星。
这位公子哥儿仗着父亲在云南的势力,带着五六个卫兵就凑上前搭讪。
孔令伟向来厌恶轻浮之徒,抓起桌布上的银制餐刀就抵住对方咽喉,龙三少哪受过这种羞辱,当即摔碎红酒杯就要动手,场面顿时剑拔弩张。
两边随从总共二十多人掏出长短枪支对峙,子弹在假山凉亭间乱飞,公园游客吓得四散奔逃,茶碗果盘碎了一地。
直到宪兵队闻讯赶来,这场持续半小时的枪战才告平息,事后统计,双方卫兵各有一人中弹,园内建筑损毁七处,流弹还打穿了三百米外金陵女中的玻璃窗。
孔令伟怒气冲冲回家告状,孔祥熙看着女儿裙摆上的弹孔惊怒交加,这位财政部长当即要调动税警总团讨说法,但听说对方是龙云之子后,举到半空的手又缓缓放下。
云南境内驻扎着龙云的二十万滇军,控制着通往缅甸的咽喉要道,更麻烦的是,美国援助的驼峰航线物资全要经昆明中转,真要撕破脸,整个抗战物资通道都可能瘫痪。
龙云那边收到消息也惊出一身冷汗,他虽号称"云南王",但孔家背后站着蒋介石和宋美龄。
长子龙绳武正在中央陆军大学镀金,次子龙绳祖在空军服役,家族产业还捏着国民政府发行的公债。
思虑再三,龙云连夜派副官带着十箱普洱茶赶赴南京,又在《中央日报》刊发道歉声明,特别强调"犬子无知冲撞名媛"。
据《剑桥中华民国史》记载,1946年各地军阀表面服从中央,私下仍控制着地方税收和军队,孔祥熙的退缩并非胆小,而是深知蒋介石需要滇军镇守西南边境。
而龙云的忍让也不全为儿子闯祸,更多是担忧中央借机削弱其兵权。
孔令伟经此一事愈发嚣张,后来在重庆街头驾车撞伤警察,掏出的证件居然是"行政院秘书"。
这种肆无忌惮的做派,与宋美龄的纵容密不可分,美国记者白修德在《中国的惊雷》中写道,宋美龄常夸这位外甥女"有男子气概",甚至公开说:"令伟若是男儿身,早该当集团军司令了。"
龙云家族此后行事低调许多,三年后国民党败退台湾,龙云在香港宣布起义,其留在昆明的部队成为解放军西南军区重要力量。
而孔令伟1994年在台北病逝时,灵堂里最显眼的位置摆着宋美龄手书挽联,上面写着"巾帼不让须眉"五个大字。
当年中央公园的枪声,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里,只留下些茶余饭后的谈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