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家表弟升迁了,从乡党委书记,晋升副市长 (县级市),我特地赶回老家市里去祝贺

快乐的青山 2025-10-16 18:19:06

姨家表弟升迁了,从乡党委书记,晋升副市长 (县级市),我特地赶回老家市里去祝贺一下。表弟能走到这一步,我一点都不意外。他打小就实诚,上学时班里有同学忘带课本,他准会把自己的课本递过去,自己跟同桌凑合用;后来去乡镇工作,从办事员做起,更是扎在基层不肯挪窝,啥脏活累活都抢着干。前几年他在柳溪乡当书记,我去过一次他办公室,桌子上堆着厚厚的民情笔记,里面记着哪家村民的灌溉渠堵了、哪家孩子上学路远,连村民说的 “希望村口能装个路灯” 这种小事,都用红笔标着 “已解决”“待跟进”。 姨家表弟升了,从乡党委书记到县级市副市长,我请了两天假,坐高铁赶回老家。 出站时正赶上下雨,出租车司机听我说去市政府家属院,多问了句“是去看刚上任的那位吧?” 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才上任三天,满城都知道了? 到了家属院楼下,看见表弟正蹲在单元门口,给邻居张大爷修自行车链条,裤脚沾着泥点子。 我走过去拍他肩膀,他抬头看见我,眼睛亮了亮,手上的油污蹭到了额角也没顾上擦。 “哥,你咋来了?也不提前说声。”他站起来,袖口磨出了个小洞,还是前年我送他的那件夹克。 上了楼才发现,家里跟我四年前来的时候没啥两样,沙发套洗得发白,茶几上摆着姨腌的芥菜丝,玻璃罐子里插着两根鸡毛掸子。 “别站着了,快坐。”表弟给我倒茶,杯子沿上有个小豁口,“这杯子还是当年在柳溪乡当书记时,老乡送的,说耐高温。” 我忽然想起第一次去他柳溪乡办公室的样子,那时候他刚当书记半年,我顺路去看他。 办公室在乡政府二楼最里头,墙皮掉了一块,他正趴在桌上写东西,桌上堆着十几本笔记本,牛皮纸封面磨得起了毛边。 “这是啥?”我拿起最上面那本,翻开第一页,是2019年3月5日,记着“王家屯王老五家灌溉渠堵了,下午带水利站小刘去看看”,后面用红笔写着“已通,加了滤网”。 再往后翻,有一页画着歪歪扭扭的地图,标注着“李家庄到小学的路,洼地处积水,建议垫点碎石子”,旁边还有个括号,写着“孩子们穿雨鞋不方便”。 当时我还笑他,“一个书记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累不累?” 他抬头看我,眼睛里全是光,“哥,你不知道,咱农村人过日子,就盼着这些‘小事’有人管。你把渠通了,路平了,他们才信你说的‘好日子’不是空话。” 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他说这话时,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边角,把折起来的页脚一点点捋平。 晚饭时姨端出他最爱吃的韭菜盒子,刚出锅的,烫得人直哈气。 表弟拿起一个,咬了一大口,韭菜馅混着热气冒出来,嘴角沾着韭菜渣,跟小时候抢我碗里的一模一样。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我递给他一张纸巾,忽然想起下午在楼下,张大爷握着他的手说的话:“小李啊,你当副市长了,可得常回来看看,咱村西头的老井,还等着你给瞅瞅咋修呢。” 他当时拍着胸脯保证:“张大爷您放心,下礼拜我就派水利局的人去,修不好我亲自去挖。” 有人说现在官场风气变了,可你看他手机里存的号码,前五个全是村民的,备注是“张叔(果树嫁接)”“李婶(孙子入学)”“王二柱(大棚蔬菜销路)”,后面还跟着一串数字,像是日期。 我忍不住问他:“你存这些干啥?现在有秘书,让他们处理不就行了?” 他咽下嘴里的韭菜盒子,喝了口粥,“哥,秘书能记流程,但记不住王二柱家大棚的辣椒哪天摘,李婶孙子怕打雷,这些得我自己记着,心里才踏实。” 这话让我想起前几天看的公示材料,组织部考察组找了三十多个村民谈话,没一个说他孬的,有个大娘甚至抹着眼泪说:“要不是小李书记,俺家娃现在还在山坳里放羊呢。” 当年他在柳溪乡修的灌溉渠,现在还能多浇三百亩地;他推动建的乡村小学,去年考上了五个大学生,是以前十年的总和。 这些事,他从没跟我们这些亲戚说过,要不是这次回来,我都不知道他在乡下干了这么多事。 晚上我准备走的时候,他送我到楼下,雨停了,月亮从云里钻出来,照亮了他鬓角的几根白头发——才三十五岁,比我还小两岁呢。 “哥,路上注意安全。”他站在单元门口,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跟当年在柳溪乡办公室里,那个趴在桌上写民情笔记的年轻人,慢慢重合到了一起。 我回头看他,他还站在那儿,朝我挥手,左手拿着我落在他家的雨伞,右手插在裤兜里,裤脚的泥点子在月光下泛着光。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老百姓记人,不看你坐多高的位置,就看你炕头坐过几回,地里踩过几脚泥,记不记得他们说的“小事”,有没有把那些“小事”真当回事。 表弟能走到今天,哪是什么“运气好”,不过是把别人眼里的“鸡毛蒜皮”,当成了自己心里的“头等大事”罢了。 上车前我又回头望了一眼,他还站在那儿,路灯照着他,像一棵扎在土里的树,根深深往下钻,枝叶却朝着光的方向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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