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上大一的女儿跟我口无遮拦说脏话，带了一个TM的，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打了她一

刚才上大一的女儿跟我口无遮拦说脏话，带了一个TM的，我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打了她一巴掌，连带这个暑假所有的怨气都积攒到了一起，对她一顿指责，她冷冷地挑衅地看着我，还咆哮地反驳我。我顿时就冷静了，自己这是生了个啥玩意，三观不正上大学又有啥用，每天好吃懒做，花钱大手大脚，我省吃俭用托举她，她还嫌我土里土气。对自己毫无要求，对我的索取理直气壮。 厨房里的巴掌，拍碎了谁的夏天 油烟机还在嗡嗡转，锅里的番茄炒蛋糊了边，我盯着女儿摔在地上的筷子，手背上还留着打她时震的麻意。刚才那句带着"TM"的话，像颗火星子掉进了我攒了一暑假的炸药桶——现在硝烟散了，只剩满地狼藉。 这是她上大一的第一个暑假。刚回家时，行李箱里塞满了新买的化妆品，瓶瓶罐罐摆了半张梳妆台。我拿起那支口红问："这得多少钱？"她头也没抬："妈你别管，同学都用这个。" 我确实管不起。为了供她上大学，我把烟戒了，买菜专等傍晚的打折菜，去年的羽绒服缝了又缝。可她开学前要买笔记本电脑，说专业必须用，一万二，我咬着牙找亲戚凑齐了；上个月说要报舞蹈班，又要五千，我没给，她摔了三天脸子，最后还是我从生活费里抠出来塞给她。 今天早上五点半，我去批发市场批了箱苹果，回来时汗湿透了后背。她卧室门还关着，门缝里漏出手机游戏的声音。我把苹果卸在厨房，刚喘口气，她穿着睡衣出来了，头发乱糟糟的，往沙发上一瘫就喊："妈，我那双小白鞋呢？我同学约了逛街。" "在阳台晾着呢，昨天刚给你刷的。"我一边择菜一边说，"那鞋三百多买的，穿一个月就脏成那样，省着点穿。" "知道了知道了，真啰嗦。"她翻了个白眼，踢踢踏踏去阳台。没一会儿就炸了："妈你怎么回事？这鞋刷变形了！跟你说过要用软毛刷，你TM是不是故意的？" "TM"这俩字刚落地，我脑子里"嗡"的一声。手里的豆角"啪"掉在地上，我几步冲过去，想也没想就扬了手。巴掌落在她脸上，声音脆得像摔了个碗。 她捂着脸，眼睛瞪得溜圆，先是懵，接着眼泪就涌上来，却倔强地没掉下来："你打我？就为双鞋？" "我打你是因为你说脏话！"我胸口像堵着块大石头，积压了一暑假的火气全喷了出来，"我供你吃供你穿，供你上大学，你就这么跟我说话？每天睡到中午，碗不洗地不拖，花钱跟流水似的，我穿件旧衣服你嫌我丢人，你自己又有什么了不起？" "我怎么了？"她突然拔高声音，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同学妈妈都用大牌护肤品，你呢？穿得跟菜市场大妈似的！我让你别买地摊货，你非买，上次开家长会，你知道同学怎么笑我吗？" "我土里土气是为了谁？"我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你那电脑手机是大风刮来的？我每天起早贪黑，不就是想让你在学校别被人看不起？" "谁让你起早贪黑了？"她吼回来，眼神里全是挑衅，"是你自己愿意！我没求你！" 这句话像盆冰水，从头顶浇到脚底板。我突然就说不出话了，看着她涨红的脸，那双像极了我的眼睛里，全是我看不懂的怨恨和疏离。厨房里的油烟味混着糊了的鸡蛋味，呛得人眼睛发酸。 我慢慢后退，靠在冰箱上。冰箱里还冻着上周买的排骨，本来想今天炖给她吃。现在看来，好像没必要了。 她摔门进了卧室，反锁的声音震得墙上的日历都晃了晃。我蹲下来捡地上的豆角，手指触到冰凉的瓷砖，才发现自己在抖。 想起她小时候，攥着我的衣角在幼儿园门口哭，说"妈妈别走"；想起她第一次得奖状，举着跑回家，额头上还沾着粉笔灰；想起送她去大学那天，她在车窗里朝我挥手，说"妈你回去吧，我会想你的"。 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是从她嫌弃我做的饭不如外卖好吃开始？还是从她跟同学视频时，刻意把镜头避开我开始？ 傍晚我去阳台收衣服，看见她的小白鞋安安静静摆在鞋架上，鞋边确实有点变形。我拿起鞋刷，蘸着清水轻轻刷，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啃着似的疼。 卧室门开了条缝，她背着书包走出来，没看我，换鞋时闷闷地说："我去同学家住几天。" 我没抬头："路上小心。" 门关上的瞬间，我手里的鞋刷掉在盆里，溅起的水花打在裤腿上。窗外的天慢慢黑了，我站在阳台上，看着楼下的路灯一盏盏亮起来，像撒在地上的星星。 突然明白，孩子长大的过程，可能就是慢慢离开你的过程。只是我还没学会放手，她也没学会体谅。那记耳光打在她脸上，疼在我心里。或许教育从来不是靠拳头，而是靠慢慢等，等她自己撞了南墙，才会回头看看，那个被她嫌弃的"土里土气"的妈，其实一直站在原地。 锅里的番茄炒蛋彻底糊了，我关掉油烟机，把菜倒进垃圾桶。明天早上，还是去早市看看，有没有她爱吃的草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