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陈善文被判死刑,为了活命,他献出两张珍贵药方,还在监狱中制药,陶铸下令:“改判无期徒刑,让他在监狱里制药赎罪。”此后,陶铸更是三次批示给他减刑。
1950 年 12 月 21 日,广西玉林的公审大会现场挤满了人。86 岁的陈善文被五花大绑押上刑台,头发花白,看起来比实际年龄更苍老。台下呼喊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枪毙这个土匪头子!”
法警正要展开判决书,远处一辆吉普车驶来,通讯员跳下来大喊:“刀下留人!陶铸书记有令,先别执行!”
陈善文早年学医的经历很不一般。他一开始跟着走江湖的郎中学习正骨,出师后自己琢磨出一套 “陈氏无痛正骨法”,还配出了驳骨水和云香精两种药,在广西一带名气极大。
民国年间,桂系军阀陆荣廷胯骨摔得很重,陈善文给他用了三回驳骨水,就让他重新能骑马打仗;张发奎在粤北打仗时被弹片打穿小腿,陈善文用云香精配合针灸治疗,半个月就恢复了行走能力。
靠着这两手本事,陈善文在国民党的军政圈子里认识了不少人,玉林城里半条街的房子都是他的。
1949 年国民党往台湾退的时候,陈善文本来能跟着部队走。他看着家里堆成小山的金条和药材,最终还是决定留下,当时他跟身边人说:“台湾那边谁都不认识,我这把老骨头还是埋在玉林踏实。”
可解放军搞土地改革的时候,他的利益受了影响。这个前半辈子救过无数人的医生,竟然带着 200 多个旧部下了山当土匪,在六万大山占了块地方,专门袭击区政府,杀害土改干部,手段狠得让当地百姓提起他就发抖。
公审大会上,陈善文干的那些事被一件一件说出来:参与了 17 次武装叛乱,杀了 300 多个干部群众,烧了 200 多间民房。
审判长宣布 “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的时候,这个见惯了生老病死的老中医突然瘫在地上,鼻涕眼泪混在一起往下流,哭喊着说:“我有罪!我把驳骨水和云香精的方子交出来!”
当时的广西省委代理书记陶铸听到消息后,想了很久。他早就听说过这两个方子的名气,驳骨水治骨折见效快,云香精能缓解冻伤,这时候抗美援朝的战场上,志愿军伤员正急需这样的药。
但陈善文犯的罪太大,要是不杀他,老百姓可能不答应。陶铸反复掂量了三天三夜,最后下了批示:“死罪免了,活罪不能少。改判无期徒刑,让他在监狱里制药赎罪。”
玉林监狱专门给他安排了个监舍,陈善文在这里迎来了人生的转折。监狱长亲自把全套制药的家伙送过来,跟他说:“陈先生,这是陶书记特批的药材,你看看还差什么尽管说。”
陈善文摸着熟悉的药碾子,手一个劲地抖,眼泪掉在药碾子上,他对监狱长说:“给我找三个徒弟来,我把正骨的手法传下去。”
1951 年冬天,第一批做好的药送到了朝鲜前线。有个侦察连在长津湖被美军伏击,12 个战士被凝固汽油弹烧伤,卫生员用云香精涂在伤口上,没想到真的没感染溃烂。时任志愿军后勤部长的洪学智专门打电报回广西,说:“陈善文的药比美国的特效药还好使!”
后来陈善文又改良了药方,云香精的防冻效果比以前更好了。1952 年冬天,上甘岭的坑道里特别冷,战士们冻坏了就用云香精按摩,不少原本可能要截肢的人,最后都重新拿起了枪。
前线寄回玉林监狱的感谢信越来越多,有一封里写着:“陈先生,您的药让我们在零下 30 度的坑道里保住了脚,祖国不会忘了您。”
陈善文的这些贡献彻底改变了他的处境。陶铸先后三次批示给他减刑,1952 年改成有期徒刑 7 年,1953 年减到 6 年,1954 年又批准他参与地方制药厂的筹建。
监狱给他设了个实验室,允许他每周出去上山采药。每次陈善文背着药篓在大容山走的时候,总有村民主动给他指认药材生长的地方,这个曾经让人恨得牙痒痒的土匪头子,又被老百姓叫回了 “陈神医”。
1956 年陈善文刑满释放时,已经把驳骨水的配方从 12 味药减到 8 味,药效反而提高了 30%。玉林制药厂的首任厂长费兆河亲自去接他,递给他一份聘书说:“陈老,副厂长的位置一直给您留着。”
陈善文接过聘书,手还在抖,突然跪了下来,说:“我这条命是党给的,剩下的日子,我一定好好干活。”
晚年的陈善文把所有心思都放在了研究新药上。他改进的云香精里加了薄荷脑,清凉醒脑的效果更明显,成了驻疆部队的常备药。
1965 年中印边境自卫反击战的时候,有支部队的侦察兵在雪山上潜伏了三天三夜,全靠抹云香精保持体温,最后完成了穿插任务。
1971 年,陈善文在实验室去世,临终前将《陈氏正骨秘要》交给徒弟,嘱咐方子归国家,手法传品行好的人。
按其遗愿,骨灰被埋在大容山常走的采药路上。每年清明节,总有志愿军老战士带儿孙来扫墓,墓前鲜花不断。
陈善文的一生大起大落,从名医到土匪,最终成为救战士性命的功臣。
他的经历说明:无论处境如何,心中存有善念,总能找到赎罪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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