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4月22日，汤恩伯下令长江防线守军撤退，第4军军长王作华大骂说：“汤司令前几天还在吹牛皮，说要和共军作战，今天突然让撤离，这是准备把部队都送掉吗？” 王作华，广东罗定人，黄埔军校第二期炮兵科出身，后来还进修过“陆军大学”。这家伙起点不低，靠着扎实的军事背景，混成了粤系军阀和蒋介石的红人。1948年，他接手第四军当军长。这支部队曾经有个响亮的名号——“铁军”，听起来挺唬人，可惜到1949年时，早不是当年的样子了。1944年长沙失守，第四军元气大伤，之后虽然重建，但实力大不如前。到了渡江战役前，第四军虽然建制还在，但士气低得要命，士兵里流传着“打不赢、守不住、跑不掉”的说法，基本上是人心散了。 1949年初，蒋介石在三大战役被打得满地找牙，急需稳住局面。他把汤恩伯拉出来，任命为京沪杭警备总司令，负责守长江东段。这任务听着挺威风，手底下号称有四十多万部队，但实际上都是些什么货色呢？大多是重建的杂牌军和新编的弱旅，战斗力稀烂。汤恩伯把第四军这种还算有点底子的部队，摆在了铜陵到荻港这一线，觉得地形有利，易守难攻。他还拍着胸脯跟王作华保证，说第四军是精锐，能守住阵地至少两周。可现实是，汤恩伯自己心里也没谱，嘴上硬气，手底下却乱成一团。 4月20日夜，解放军二、三野战军在江北集结，渡江战役正式开打。解放军那边的攻势猛得像开了挂，中集团突击部队十多分钟就撕开了鲁港防线的口子。第四军59师守荻港，首当其冲，面对炮火和渡江部队的冲击，阵地撑不住多久就垮了。汤恩伯在芜湖指挥部坐不住了，先是喊着死守，后来又改口让转移，命令变来变去，下边的人根本摸不着头脑。到了4月22日，眼看防线全线崩盘，他终于下了撤退令。这时候，第四军那边，王作华接到电令，气得差点砸桌子，直接开骂：“汤司令前几天还吹牛，今天就撤，这是要把部队都送掉吗？” 汤恩伯这撤退令一下，第四军彻底乱了套。两万多官兵没个统一调度，跑的跑、散的散，互相踩踏，死伤一大片。主力90师从江苏镇江撤到安徽广清县，半路被解放军追上，师长唐连想组织抵抗，可士兵压根没心思打，队伍一下子就散了，唐连自己还被俘了。59师和102师也好不到哪去，大部分被歼，少数人跑出去，第四军几乎全军覆没。这仗打得，成了渡江战役里被干掉的最大编制部队之一。王作华带着几百残兵退到南京，南京解放前夕，又连夜跑去了广东。 王作华为啥气成那样？其实不难理解。他骂汤恩伯“吹牛皮”，是因为汤之前信誓旦旦说要跟共军硬碰硬，还把第四军当精锐使唤，结果呢？关键时刻掉链子，直接撤退，把部队扔进混乱里。第四军本来就士气不行，汤恩伯还瞎指挥，前后不一，等于把王作华和他的兵推上绝路。王作华不是傻子，他知道这撤退令一出，自己手下的兵基本没救了，愤怒里还夹着对部队命运的无奈。更深一层，他可能也看透了国民党高层的烂摊子，自己再怎么拼，也救不了大局。 汤恩伯这撤退令，问题大了去了。首先，他决策反复无常，前脚让死守，后脚喊撤退，下边部队根本反应不过来。其次，撤退没计划，第四军两万多人说跑就跑，没后勤、没调度，乱成一锅粥。最后，时机也抓得太差，4月22日下令时，解放军已经突破防线，撤退等于把部队暴露在追击下，跑都跑不掉。汤恩伯号称指挥四十万大军，可这仗打得跟儿戏似的，战略上完全失误，基层将领像王作华只能干瞪眼。 王作华逃到广东后，靠着薛岳和余汉谋的撑腰，第四军又重建了一波，他还是军长。可这时候的第四军，早不是当年的铁军，就是个凑数的弱旅。广州局势恶化后，薛岳调任海南防守总司令，把第四军拉到海南。1950年海南解放，蒋军大部撤往台湾，第四军因为不是蒋介石嫡系，又没什么战斗力，撤到台湾没多久就被裁了番号。这支曾经牛气哄哄的部队，就这么在历史里没了声。 王作华的愤怒和第四军的崩溃，其实是国民党末路的一个缩影。汤恩伯指挥失误是直接原因，但背后是整个国民党军事体系的烂摊子。高层战略稀巴烂，基层将领有心无力，部队士气早就没了。渡江战役这场仗，国民党输得一点脾气都没有，王作华的怒骂听着解气，可也改变不了啥。这段历史告诉我们，瞎指挥加内斗，注定是要垮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