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红六军团在贵州困牛山陷入敌军重围,170余名红军战士神秘失踪,令人惊异的是,这座山峦也随之"人间蒸发",军史专家历经六十余载探寻,至今仍未能揭开这个尘封的谜团。 【消息源自:《困牛山百名红军跳崖》2016年《当代贵州》第41期;杨又铸团队2004-2006年村民访谈记录;《红六军团战史汇编》解放军档案馆藏本】 1934年秋天的贵州山区,雾气比往年更浓。红六军团侦察连长陈世荣蹲在甘溪镇外的土坡上,嚼着半块发硬的荞麦饼,突然听见山雀扑棱棱惊飞的声音。"不对劲,"他吐掉嘴里的饼渣,扭头对通信员说,"去告诉云师长,北面林子里有金属反光。" 这个警告来得太迟了。当通信员跌跌撞撞跑向指挥部时,湘军周燮卿部的机枪已经架在了制高点上。后来才知道,桂系廖磊的七个团正从南面包抄过来,而黔军李成章的部队早把东面山路挖成了陷阱。红六军团这支三千多人的先遣队,像只迷路的山鹿闯进了猎人的包围圈。 "老萧,现在不是下棋的时候!"政委王震一把掀开临时指挥部的门帘。军团长萧克正盯着摊在弹药箱上的地图,铅笔尖在石阡县的位置戳出个黑点。他头也不抬:"我在算我们还能走几步活棋。"屋外传来炮弹破空的尖啸,震得马灯里的火苗直跳。 突围命令下达时,52团团长田海清正在给战士们发最后几颗子弹。这个以"铁拳头"著称的加强团原本有八百多人,现在能站着的不到五百。"云师长说了,咱们要当一回鞭炮引线。"田团长把空弹匣扔进草丛,转头对三营长笑道,"就是把敌人往自己身上引的那种。" 困牛山的悬崖比传说中更陡。10月16日黎明,带着三百多名残兵退到山顶的田海清发现,他们被逼进了真正的死地——三面是百丈深渊,唯一的上山路挤满了国民党兵。更可怕的是,敌人把附近村寨的老百姓赶在前面当盾牌,有个穿蓝布衫的老太太跪在石头上直磕头,后面拿枪的滇军喊着:"红匪开枪啊!你们不是讲不伤百姓吗?" 陈世荣记得特别清楚,当时有个小战士突然哭出声:"团长,我娘也穿这种蓝褂子......"田海清把枪栓卸下来扔下山崖,金属零件在石头上撞出叮叮当当的响声。"全体都有!"这个参加过南昌起义的老兵嗓子哑得厉害,"上刺刀!" 后来的事情被山雾遮住了大半。陈世荣只记得满山都是"红军万岁"的喊声,他跟着战友们往悬崖边冲锋时,被一截老藤缠住了脚踝。等他从半山腰的树杈上醒来,只看见谷底散落的灰布军装,像一片被暴雨打落的木棉花。 1983年县党史办的人找到陈世荣时,老汉正蹲在困牛山下的玉米地里除草。"都问跳崖时怕不怕?"他捏碎个土疙瘩,混着草屑的黄土从指缝漏下去,"田团长最后喊的是'别当俘虏',崖底下有流水声,我就当是回家了。" 直到2004年,县文联的杨又铸在牛家寨听九十岁的吴阿公摆龙门阵,这段历史才拼出全貌。老人说那年收红薯时,看见穿灰军装的人像下饺子似的往悬崖下跳,"有个娃娃兵还没枪高,跳之前把干粮袋挂在了树杈上"。杨又铸翻遍三县档案,在发黄的《滇军作战日志》里找到行小字:"十月十六日于困牛山剿匪,匪拒降跳涧,遗尸百余。" 如今困牛山的悬崖边立着块石碑,萧克将军题的字被山雾洗得发亮。放羊的娃娃们总爱数碑前摆放的野花——春天是映山红,秋天换成山菊花,从来不多不少正好一百七十朵。山下新修的高速公路隧道里,汽车鸣笛声能传出好几里,但老辈人说,再响的喇叭声也盖不住当年悬崖下的流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