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的橘色微光：环卫工人的一天 凌晨四点，城市还浸在墨色里，李师傅已套上橙红色工装，推着扫帚走出环卫站。街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路面上昨夜狂欢留下的纸屑、酒瓶碎片，在冷风中打着转。他从口袋摸出半副露指手套——这是去年冬天磨破后缝补的，攥紧扫帚顺着马路牙子扫，“唰唰”声成了城市最早的闹钟。 清晨六点，早高峰的车流开始涌动，李师傅的保洁车已堆起半车垃圾。他蹲在路边啃冷馒头，目光却没离开路面：刚有司机随手扔了个塑料瓶，他得等车流间隙去捡。“最怕下雨天，”他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垃圾混着泥水粘在地上，扫不动也抠不起来，得用钩子一点点勾。”有次为捡下水道口的塑料袋，他半个身子探下去，差点被过往电动车带倒。 上午十点，气温升上来，工装后背已浸出深色汗渍。李师傅推着三百多斤的垃圾车往中转站走，每过一个路口都要歇两回。遇到商户往外倒馊水，他从不抱怨，只是默默多铺两层塑料袋，“人家做生意也不容易，咱多收拾点就好”。有小学生路过，把空饮料瓶塞进他车旁的回收袋，奶声奶气说“爷爷辛苦了”，他笑得眼角皱纹挤成一团，“这比啥都暖心”。 下午两点，最热的时候，他又回到负责的路段。绿化带里藏着零食袋、烟蒂，他得弯腰钻进树丛里捡，有时会被蚊虫咬得满腿包。有次清理广告牌下的垃圾，他发现里面夹着个钱包，里面有身份证和两千多块现金，他在原地等了两个小时，直到失主匆匆找来。“不是咱的钱，一分也不能拿，”他说得认真，“干这行靠的就是实在。” 傍晚六点，夕阳把天空染成橘色，和他的工装连成一片。李师傅把最后一袋垃圾倒进中转站，掏出手机给家里打视频：“今天活不重，你们别担心，晚饭我买点面条就行。”挂了电话，他又拿起抹布，把保洁车擦得干干净净，“车干净了，干活也舒坦”。 深夜十点，城市渐渐安静，李师傅才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家。他负责的三公里路段，没有留下一片垃圾，路灯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远，像一道沉默却温暖的光。在这座城市里，有无数个“李师傅”，他们用扫帚丈量街道，用汗水擦亮黎明，没有惊天动地的事迹，却用最朴素的坚持，守护着每一条路的整洁，让城市的每一个清晨，都能以干净的模样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