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石的小舅子,空军上校王济甫也被判刑了。 吴石出事那年是1950年,王济甫也跟着倒霉了,空军那身皮还没来得及换,亲戚关系就摆在那,就这两条,直接十五年进去了,判词上那几个字清清楚楚,什么纵无实据,亦应严惩以儆效尤,这哪是判案子,懂的人都懂,这就是个警告。 那天晚上下班,一身的油味还没洗掉,军服就那么穿着,手里还提着一袋麦芽糖,准备给家里小孩吃的,脚才刚迈进家门,外面哐当一声,门栓都给撞开了,进来几个穿黑中山装的人,证件在眼前晃了一下,灯光底下啥也看不清,就听见一句,王济甫,跟我们走,调查吴石的案子,搜查证没有,逮捕令也没有,就这么一句话,家里空气都凝固了。 家里人全吓傻了,站在那动都不敢动,他自己还以为就是问几句话,心里盘算着自己啥也没做,不就是跟吴石吃过一顿年夜饭,聊的也都是工作,后勤缺轮胎了,最近往金门送了多少物资,都是些明面上的事,哪知道人家根本不听这些,一句同谋,一句知情不报,大帽子就这么扣下来了,人直接给带走关了十几天。 要什么证据,保密局那帮人哪跟你讲证据,翻他的空军档案,一干二净,政审记录都好好的,核心的东西他连边都沾不上,可人家不看这个,就把他摁在椅子上,指着调度表问,你姐夫是那边的人,你是空军上校,你能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说都没用,你说不知道,那就是你在掩护,找不出东西就直接甩一句,纵无实据,亦应严惩,这根本不是审案,就是杀鸡儆猴,做给全台湾的军队看的,谁跟通共的沾上边,不管你干没干,知不知情,下场都一样,要么死,要么关。 他算是头一批因为亲戚被牵连进去的,进去的时候两手空空,连洗脸的毛巾都是牢里的人给的,那地方外面人想象不到,墙壁都是潮的,往下掉墙皮,睡的就是木板床,天天干活,缝衣服,抬煤块,修锅炉,手上的皮磨掉一层又一层,后来也就没感觉了,里面的人都差不多,都是家里亲戚出了点事,自己跟着进来的,有大学教授的弟弟,还有新闻社编辑的姐夫,什么人都有。 有人天天喊冤,有人闹,还有人整天抱着本经书念,他就一个人蹲在墙角不说话,偶尔会偷偷摸出一张小照片,是他老婆跟孩子的合影,在空军家属院拍的,他穿着军装,站得笔挺,照片上的人笑得挺开心,他把照片藏得好好的,不给别人看,就晚上睡不着的时候自己靠着墙瞅两眼,他心里不怨吴石,这牢坐下来,他想明白了,吴石那样的人,是自己选的路,能活下来都是侥幸,自己这点罪,真不算啥。 1965年出来的时候,头发全白了,腰也直不起来了,老婆孩子在门口等着,一家人抱在一起哭,孩子都不认识他了,他就拍拍老婆的肩膀说,过去了,别让孩子记住这些,有人劝他去申诉,说这事太冤了,他摇摇头不去,自己说能活着出来就行,他再也没回部队,跟军队有关的地方他都躲着走,在台北郊区开了个修车铺,天天早开门晚关门,就跟熟客聊聊天,谁要是问起当年的事,他都摆摆手,比起那些没命的,我这运气算好的了。 他这种事在那会儿不是个例,白色恐怖时期,哪有什么法,威慑比什么都管用,因为亲戚关系被清算的案子堆成山,弟弟思想左倾,哥哥就得主动退下来,女儿参加个什么社团,爹就得被软禁,甚至邻居一句话都能把你抓进去,罪名来来回回就那几个,知情不报,思想有问题,没什么道理可讲,保密局的人嘴上常挂着一句话,宁可错杀一百,不放过一个,抓人就是表个态,审问就是走个过场,判你就是为了吓唬别人。 讲道理没用,人家跟你讲的是态度。 历史上这种没留下名字的人太多了,大部分人连个档案都找不到,像王济甫这样还能出来,有家有饭吃,已经算是幸运的,更多的人,就是那么突然一下,人就没了,连个受害者的名头都落不上。 他自己不喊冤,也不喊什么口号,十五年时间,他在墙里面把外面看得透透的,权力这东西,根本不需要证据,它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于和伟饰演的吴石将军在临刑前这样对蒋经国说:“我为什么要选择这么做?因为蒋先生的
【2评论】【11点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