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 这个家 没有人需要再跑了”
这是我出入社会给自己定的第一个目标
买一个房子 哪怕很小 够我们俩遮风避雨就行
哪怕拼命地打工挣钱 一分一厘的攒
我做到了
站在台上讲到最后一句话 还是没撑住
好像跟妈妈之间的链接 是世界上最天然的纽带
小时候经常哭着问她为什么要离开
她总是说 你长大了就懂了
我一直不知道几岁算长大 所以很早就长大了
专场里对妈妈的离开只敢一笔带过
我不敢多讲 也不知道从何多讲
讲什么呢? 讲婚姻的失败?讲残破的家庭?讲一个女人趁着夜幕降临出逃?讲母亲的无奈和不舍?还是讲勇敢和逃避?
这些 一点都不好笑
那讲不讲呢?讲出来能得到什么?真的值得吗?
带着所有的问号 心如刀绞地写下了这一篇
要讲 要大声地讲
讲可笑的婚姻 讲蛮横的世俗 讲无耻的暴力 讲喧闹的纷争 讲低级的错误 讲崎岖的末路 讲自保的女人 讲无奈的守望 讲一切不曾理解又被一一化解的矛盾 讲失去和收获 讲来由和因果
喜剧不就是最好的武器吗
我不是正拥有如此完美的工具吗
没有人真正理解他人的苦难
只有笑话 能让苦难开出琼苞
这一轮录制结束 我站在二楼的窗台
看着夕阳一点一点的往下掉
问自己
如此开肠破肚地把自己摊开在台上
真的真的真的 义无反顾吗
我不知道
很像开放式结尾 在播出之前 一切未知
落点是 我们今日过得很好
起因是 出逃离家颠沛流离
中间的肝肠寸断 我没有能力逐字逐句
也尽力写下荒诞和笑料
上台前导演给我发消息“王越 相信你自己 你是一个喜剧演员
那天讲完整篇 转身我才掉眼泪
我的眼泪不值钱 不过是个人情感的决堤
但我的段子相反 是喜剧演员的最佳反抗
也许又会被诟病沉重
但我本身就是沉重的存在 我也接纳自己不够轻盈
好在喜剧的舞台海纳百川
谢谢我在这儿一直有话讲
这轮的妆造我很喜欢
穿着熊猫的毛衣马甲
好像回到了四岁那个凌晨 我睡得很香
也根本不知道醒来 会面对什么
我只知道 这一切都很好笑
等我长大 我就当成笑话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