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 年,杨得志到农村看望老战友,却发现他没钱看病,过得很不如意,当地县政府诧异地问道:“咦,他不是汉奸吗?” 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杨得志的军大衣上,发出簌簌的响。 湖北江陵的土路冻得像铁块,他踩着老战友侯礼祥家屋檐下的冰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着 —— 眼前这三间土坯房,墙皮剥落得露出黄土,窗户糊着的塑料布破了个大洞,寒风直往屋里灌。 侯礼祥从里屋挪出来时,左腿明显跛着,黑色棉袄的肘部磨出了白茬,见到杨得志的瞬间,那双曾在腊子口战役中闪着光的眼睛,突然蒙上了一层雾。 “老杨…… 你咋来了?” 侯礼祥的声音发颤,枯瘦的手在衣角反复摩挲。杨得志握住他的手,摸到满掌的裂口,像老树皮一样粗糙。 屋里没生火,冷得像冰窖,唯一的家具是个三条腿的木桌,桌角堆着几包最便宜的止痛片。“你腿咋了?” 杨得志问。 侯礼祥低下头:“老毛病,1939 年反扫荡时挨的枪子,这两年疼得厉害,没钱去医院。” 这话像针一样扎在杨得志心上。1935 年的腊子口,正是这个侯礼祥,那时还叫 “李祥”,带着突击队员攀着悬崖峭壁,用绑腿缠着手榴弹炸开敌军碉堡。 杨得志至今记得,当他被流弹击中胳膊时,是李祥背着他在弹雨中冲锋,背上的汗水浸透了军装,混着血珠子往下滴。 “当时你说,等革命胜利了,要回湖北老家种两亩地。” 杨得志的声音有些哽咽,“可你看看这日子……” “他们说我是汉奸。” 侯礼祥突然冒出一句,眼神暗了下去。1941 年他在江陵做地下党,组织让他假意担任伪保长,方便传递情报。 白天他戴着伪政府发的八角帽在村里巡逻,晚上却揣着日伪军布防图,摸黑往根据地跑。有次为了送一份紧急情报,他在芦苇荡里趴了两天两夜,腿就是那时候冻坏的。 可这份 “伪装”,后来竟成了罪证。 杨得志找到县政府时,接待的干部还在翻档案:“记录上写着呢,侯礼祥当过伪保长,抗战胜利后就没了动静,不是汉奸是什么?” 杨得志猛地拍了桌子:“他是我亲眼见过的英雄!腊子口战役的突击队长,当年救过我命!” 他解开军大衣,露出里面的伤疤:“这就是他背着我撤退时留下的,你们可以去查!” 回到部队,杨得志连夜翻找史料。在延安抗大的老合影里,他找到了年轻的自己和侯礼祥,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 “李祥(礼祥)同志”。 中央军委战史研究室的《长征战役详录》里,赫然记载着 “红一军团一师突击队长李祥,率部突破腊子口天险”。 他又联系甘肃迭部县,那边传来消息:腊子口战役纪念碑上,“李祥” 的名字刻在第一排。 原来,当年部队登记时,书记员把 “侯礼祥” 听成了 “李祥”,这个笔误竟成了几十年的误会。 杨得志拿着这些证据找到湖北省军区,档案科的同志翻出 1943 年江汉地委的秘密文件,上面清晰记录着 “情报员侯礼祥,代号‘保长’,多次出色完成任务”。 还有一份泛黄的《伪政府人员登记表》,在 “侯礼祥” 名字旁,有地下党用暗号标注的 “自己人”。 1974 年底的平反大会上,侯礼祥穿着杨得志送来的新棉袄,胸前挂上了 “老红军” 勋章。他摸着勋章说:“我不怕穷,就怕这辈子都背着‘汉奸’的名声。” 杨得志拉着他的手:“老伙计,让你受委屈了。” 台下有人喊:“侯大爷,您当年送的情报,救了我们村好多人呢!” 此后每年冬天,杨得志都会寄来棉鞋和药品。侯礼祥把那张延安合影放大,挂在堂屋正中,旁边摆着那顶伪保长八角帽 —— 帽檐里藏着他当年抄录情报的小纸条,字迹已经模糊。 2003 年侯礼祥去世时,遗嘱里写着要把勋章和八角帽一起下葬。 如今江陵的那三间土坯房还在,成了村里的 “红色教育点”。讲解员总会指着墙上的照片说:“这位侯礼祥老人,用半辈子的委屈,守住了对党的忠诚。”
1974年,杨得志到农村看望老战友,却发现他没钱看病,过得很不如意,当地县政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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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07-23 17:1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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