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毛人凤要抓“国防部”参谋次长吴石，但吴级别高，需要老蒋批示。当毛向蒋密报说吴石是地下党时，蒋难以置信地反问道：“你确定是吴石？参谋次长吴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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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民党败退台湾后，蒋介石对内部渗透的恐惧达到顶点，保密局局长毛人凤像一条嗅探猎物的毒蛇，将目光锁定在“国防部”参谋次长吴石身上。

这个挂着中将军衔的男人，是蒋介石亲自提拔的心腹，却在毛人凤的密报中被指认为中共地下党。

当毛人凤站在士林官邸的书房里，用刻意压低的声音说出“吴石通共”时，蒋介石手中的茶杯猛地一顿，茶水溅在军装上。

他盯着毛人凤，瞳孔微微收缩：“你确定是吴石？参谋次长吴石？”声音里带着罕见的颤抖。

吴石的身份太特殊了，从福州螺洲走出的“军校状元”，在日本陆军大学拿过第一名，抗战时起草的作战计划让白崇禧都称赞“滴水不漏”。

蒋介石记得1944年桂林保卫战溃败时，只有吴石递上的报告条理分明，连日军弹药库存量都精确到个位数。

退守台湾后，蒋介石亲自点将让他掌管战略防御图，谁能想到这个每天进出“总统府”的参谋次长，会是埋在心脏里的一把刀？

毛人凤递上蔡孝乾的供词，那个叛变的中共台湾工委书记在牛排和咖啡的香气里，供出了吴石给朱枫签发的特别通行证。

纸页上“吴石”两个字的笔迹铁证如山，蒋介石突然想起上个月空军轰炸上海时，解放军的防空炮火像长了眼睛，八大队两架飞机刚进市区就被精准击落，原来炮弹的轨迹早被吴石画在地图上送到了对岸。

吴石的书房被翻得底朝天，特务们搜出他亲笔标注的《台湾战区战略防御图》，兵力番号精确到团级单位，高雄左营军港的潮汐表旁还写着“可登陆时段”。

毛人凤冷笑说这哪是国军参谋次长的作战室，分明是共产党的情报中转站。

最讽刺的是吴石的保险柜里除了一根金条，全是军事教材和《论持久战》的读书笔记。

这个住着将官别墅的男人，衣柜里只有三套换洗军装，夫人王碧奎的旗袍袖口还打着补丁。

抄家的军官面面相觑，他们见过贪污黄金的汤恩伯，倒卖物资的孔令侃，却没见过把薪俸全捐给灾民的国民党中将。

台北青岛东路的明德监狱里，吴石隔着铁栅栏看劝降的老同学，白崇禧派来的说客举着“总统特赦令”，只要他承认被共产党蛊惑，就能去阳明山当个寓公。

吴石盯着墙上的霉斑，想起1948年在福州移交五百箱军事档案的那个雨夜，解放军联络员问他为什么冒险，他说：“国民党把江山吃成了空壳，总得有人把壳里的种子留给老百姓。”

现在种子已在淮海战场长成森林，他的使命早该结束，偏偏又主动请缨来台湾，因为华东局首长说“台湾的防御图比黄金还重要”。

特务们用烙铁烫他的掌心时，他疼得咬碎牙也没吐半个名字，只反复说“我对得起军装，更对得起良心”。

马场町的枪声响起前，他在判决书背面写下“凭将一掬丹心在，泉下差堪对我翁”。

子弹穿透胸膛时，他或许想起福州老宅天井里那株白梅，父亲教他写“忠”字要横平竖直，就像做人得明明白白。

蒋介石看到行刑照片时沉默良久，突然问毛人凤：“他图什么？”这个问题在二十年后有了回响。

1973年周恩来躺在病床上叮嘱罗青长：“台湾的老朋友，别忘了张学良和吴石。”

北京西山的档案室里，毛主席当年亲笔题写的“惊涛拍孤岛，碧波映天晓”诗句静静泛黄，那是1950年收到吴石最后一份情报时写下的批注。

吴石的骨灰从美国旧金山回到北京福田公墓那天，他的保定军校同学、九十岁的李默庵坐着轮椅来迎。

老人摸着墓碑上“革命烈士”四个字突然哽咽：“当年在东京陆军大学，他总说军人最高的忠诚是对土地和庄稼人。”

现在螺洲古镇的吴石故居成了纪念馆，游客们挤在展柜前看那封绝笔信，玻璃罩下“余素不事资产”六个字，比任何勋章都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