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常听到有人说:“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可湖南衡阳一个19岁的小男孩,连个能靠的人都没有,妈妈多年前就去世了,没有妈妈的孩子已经够可怜了。然而上天并没有眷顾这个可怜的男孩,爸爸也没有逃过生病的厄运撒手人寰了。 这个故事并没有狗血情节,也没有反转剧情,它就是现实中正在发生的一个悲剧。 男孩出生在衡阳市郊的一个普通家庭,母亲在他还在上小学时因病去世,那一年他十岁,母亲走时他并不完全理解“死亡”意味着什么,只知道家里突然变得安静了许多,父亲开始变得沉默寡言,晚饭也从三菜一汤变成了泡面和咸菜。 从那天起家里再也没有响过女人的笑声,也没有过节的热闹,父亲一边打工一边照顾他,一个人扛起了整个家庭的重担。 也就是那时候,他慢慢学会了“自理”:自己洗衣、煮饭、上学放学一个人走路,没人生病时能照顾他,考试也没人辅导他,他习惯了没人疼的日子,但他始终觉得,只要父亲还在,家就还在。 2024年冬天,父亲开始频繁咳嗽,脸色蜡黄,男孩起初以为只是普通的感冒,可到了春天,父亲的病情没有好转,反而越来越严重,去医院检查后,医生下了诊断,是肺癌晚期。 这个词对于一个刚刚跨入成年的男孩来说,像是当头一棒。 治疗要钱,化疗、药物、住院……全是数字,全是压力,他没有社保,也没有医保,他们住的地方是租来的老旧民房,冰箱里除了几包速冻馒头和便宜豆腐再无他物,他四处借钱甚至在社交平台发帖,希望能有人转发帮忙。 但消息很快被淹没在网络流量的海洋里,没人关注他,也没人回应。 父亲在病床上越来越虚弱,眼神里从焦虑慢慢变成了绝望,最后一次住院,他拉着男孩的手说:“以后,你得一个人照顾好自己了。”这句话他听懂了,也记住了。 2025年3月初他的父亲撒手人寰,男孩独自一人处理了父亲的后事,没有人帮他张罗告别仪式,没有亲戚来吊唁,连殡仪馆的工作人员都问:“你一个人来的?” 火化那天他站在炉前,眼睛干涩却没有流泪,不是他不难过,而是他已经哭过太多次,眼泪已经流干了。 从那天起他的户口本上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名字,他真正成了“孤儿”。 父亲走后,他面临的不是“悲伤”,而是“生存”。 首先是钱,他没有稳定的收入,银行账户里仅有几百块,租的房子房东催租了,他只得搬出去住进网吧,白天在肯德基蹭空调,晚上在网吧找空位睡觉,吃的最多的是泡面和超市打折的面包。 其次是身份,他刚满19岁,既不是学生也不是正式职工,甚至都算不上有劳动合同的打工者,没有身份证复印件、没有家庭住址证明,连最普通的快递员、外卖员岗位都面临审核难题。 他尝试去工地,但因为太瘦弱被拒;试着送外卖,但没电动车;甚至去做夜班保安,也因为没有担保人被刷掉,他不是不努力,而是根本没有起点。 在中国“孤儿”这个词在法律意义上通常指双亲死亡或失踪的未成年人,但事实上还有很多像他这样的人:年纪刚过18,父母却已经不在,家人失联或无力照顾,自己没有依靠,被社会“夹在中间”的群体,他们有一个名字叫做“事实孤儿”。 这个词听起来冷冰冰,却真实存在。 按政策像他这样的孤儿可以申请孤儿基本生活保障,但问题是没有人教他怎么申请,他不知道去哪里找民政部门,不知道材料怎么准备,也没有人替他说话。 政策在那里,但通往政策的路,对他来说像一堵高墙。 他最后一次出现在社交平台,是在一个月前,他发了一个短视频,背景是天桥底下,配文是:“今天没吃饭。”视频很短只有几秒,没有人评论,也没有人点赞。 之后他的账号就再也没有更新,有人说他可能去了广州打工,也有人说他在衡阳找了份夜班工作躲避现实,还有人担心他可能撑不下去。 但不管他在哪里,这个社会对他的关心,似乎从未真正开始过。 他不是网红,也不是新闻主角。他只是在某个城市的角落,默默承受着命运最沉重的部分。 根据湖南的政策,散居孤儿每人每月可申请1100元的生活补贴,此外部分地方政府还会提供孤儿教育资助、职业培训、心理辅导和临时住宿支持。 但这些政策要真正落地,需要有人引导、有人执行、有人关心。 如果社区能主动发现他、民政能上门帮扶、学校老师或邻居能多说一句话,也许他的人生不会这么难。 他不是“残疾”,不是“懒惰”,不是“不努力”。他只是“没有人可以依靠”。 参考资料: 导演殷若昕:隐蔽角落的事实孤儿,如何成为镜头中的《野孩子》 界面新闻2024-09-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