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5年，70岁的武则天以腹痛为由，召御医沈南璆入宫诊治，却在诊脉时将其扣留，并意味深长地说：“今夜，你留下。”

神龙元年凛冬，大明宫内温暖如春。81岁高龄的女皇武则天卧于华美的寝帐中，腹痛难忍，冷汗直冒。宫人急召御医，此时沈南璆正为值夜的太监治疗冻疮。他手握药箱，心惊胆战，此前一位女官因误诊而受罚。艾草的香气弥漫在寝宫，女皇突然抓住沈南璆的手腕。这位在太医院默默耕耘了二十载的六品官员，鬓角汗珠点点，染红了耳后的丹砂痣。

武则天凝视着他左颊的酒窝，仿佛回到了40年前，李世民狩猎归来，将血淋淋的鹿心投入药炉的场景。夜深人静，汤药的热气氤氲，女皇的痛楚逐渐缓解。次日寅时，寝宫送来精美的锦被，沈南璆叩首于地，药箱内的银针散落一地。“小人家中老母有疾……”话未说完，他已咬破舌尖。武则天隔着珠帘轻笑，金饰叮当作响。长安城内，人人皆知沈御医飞黄腾达。紫宸殿的宴会上，他手持玉盏，战战兢兢。女皇将羹汤推至他面前，满朝文武低眉敛目。宫廷档案记载，久视二年腊月，沈南璆奉命夜宿长生殿。宫中流言四起，称沈御医值夜时常带着药臼，将鹿茸人参研磨得震耳欲聋。

一次，女皇夜咳不止，掀开帐帘，发现他蜷缩在波斯地毯上抄写医书，指尖冻得通红，沾满了墨迹。次日早朝，皇帝下旨，为太医院增加三百斤炭火。上元节，武则天在望仙门指着沈南璆问太平公主：“像不像你外公？”公主手中的鎏金手炉坠地。随后，公主府送来珍贵的合浦珠，礼单上写着“祝圣体康泰”。沈南璆将珍珠换成药材，熬制汤药送往感业寺。他最受宠之时，尚服局送来众多华服，他却将之锁入库房，依旧穿着朴素的青衫。一次为女皇按摩，衣袖上的棉絮粘在了龙袍上，惹得上官婉儿轻笑。武则天却将棉絮拿起来细看，次日六宫都收到了棉护膝。

久视元年，暴雨倾盆，新入宫的张氏兄弟在麟德殿舞剑，寒光闪过，武则天正让沈南璆为自己梳头。象牙梳断裂，他被临时派去为熊猫医治疾病。回来后，长生殿的药柜已被挪动，案上摆放着张家进献的贡品。最后一次诊脉是在长安四年深秋。武则天看着熬药的沈南璆，不禁落泪：“当年太宗患病，也是如此。”沈南璆吹凉汤药，碗底映照出两张布满皱纹的脸庞。女皇饮下汤药，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朕若去了……”神龙政变的火光映红了窗纸，沈南璆抱着药箱冲出宫门。后人在洛阳见到他，他于竹篱小院晒橘皮，为患病儿童诊脉，手法娴熟。

坊间传闻，他后院种满白牡丹，那是女皇当年亲手栽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