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工市场上一个工友问我,有一个活愿不愿意去干,活不累,就是时间长点,从早晨六点半干到下午六点半,十二个小时。一天 300 块钱,下班就给钱,不欠帐。 我刚在市场蹲了俩小时,手里攥着皱巴巴的五十块钱,那是昨天干日结剩下的全部家当。房租后天就到期,房东催了两回,再不凑够钱就得卷铺盖去桥洞子睡。听见这话我没多想,赶紧点头,问清是在城郊的仓库整理货物,跟着工友老张上了他的电动三轮车。 老张的电动三轮突突响,车斗里铺着块旧帆布,我蜷着腿坐上去,风从裤脚钻进来,凉飕飕的。他回头喊:“坐稳了!这段路坑多。”我嗯了一声,手抓紧车斗边的铁栏杆。老张五十来岁,头发白了一半,听他说在零工市场混了五年,啥活都干过,“这仓库老板我熟,姓王,不算抠,就是盯得紧,别偷懒就行。” 到仓库时六点二十五,大门没关,里面亮着白炽灯,堆着半屋子纸箱,上面印着“零食”“日化”,落了层薄灰。王老板从办公室出来,四十岁上下,穿件格子衬衫,手里捏着串钥匙:“来了?老张,带新人?”老张点头:“这小兄弟实诚,干活利索。”王老板扫我一眼:“今天任务简单,把东边那堆货按生产日期分类,新日期放里层货架,旧的放外面,都码整齐了。十二小时,中间有一小时吃饭,六点半准时下班,钱一分不少。” 我和老张一人推了个小推车,开始拆纸箱。箱子里是饼干、薯片,还有些洗发水沐浴露。我蹲地上翻生产日期,老张负责往货架上搬。仓库里没窗户,闷得很,干了半小时,后背就汗透了。老张递瓶矿泉水:“歇两分钟,不急。”我拧开喝一大口,水顺着嘴角流到脖子上,凉丝丝的。 中午十二点,王老板拎来几个盒饭,两素一荤,米饭有点硬。我们蹲在仓库门口吃,老张扒拉着饭说:“这活算轻松的,上次在物流园扛冰箱,那才叫要命。”我问他一天能挣多少,他叹口气:“不一定,好的时候四百,差的时候蹲一天没活。你呢?咋出来干零工?”我含糊说:“原来厂子倒了,没找到长期的。”他没再问,吃完把饭盒扔垃圾桶,拍我肩膀:“赶紧干,早干完早歇着。” 下午整理到一批巧克力,有几盒包装破了,王老板过来看一眼:“扔了。”我捡起来想擦擦,老张拉我一下:“别管,老板不差这点。”我只好松手,看着那几盒巧克力被扔进垃圾袋,心里有点可惜——我上次吃巧克力还是去年生日。 五点多的时候,腰开始疼,手指头被纸箱边划破个小口子,渗出血珠。我拿纸巾按住,老张说:“快了,再坚持一小时。”我咬咬牙,把最后一摞薯片搬上货架。六点半,王老板准时进来:“行了,收拾收拾,去办公室领钱。” 我跟老张去办公室,王老板从抽屉里数出六张五十的,先给老张,再递给我。我接过来,手指有点抖,数了两遍,三百块,一张不多一张不少。“谢谢王老板。”“谢啥,下次有活再找你们。” 出了仓库,天擦黑了。老张说他家在南边,不顺路,我摆摆手:“您先回。”他骑上三轮突突走了,我站路边等公交。风比早上暖点,手里的钱攥得紧紧的,硬邦邦的,硌得手心有点疼,但心里踏实。 公交来了,投两块钱,找个座坐下。窗外路灯亮了,照着路边的小饭馆,飘出炒菜香味。我摸出手机,还有百分之十的电,给房东发消息:“李姐,明天上午我去交房租。”她秒回:“行。” 到出租屋楼下,买了俩馒头,一块钱咸菜。楼道里黑黢黢的,我摸黑爬三楼,掏出钥匙开门。屋里就一张床,一张桌子,我把钱放在桌上,数了三遍,然后抽出两百五——房租是两百三,多的二十留着明天吃饭。 馒头就着咸菜吃,有点干,喝口凉白开。吃完躺床上,腰还疼,手指头的口子有点痒,但我咧着嘴笑了。明天还得去零工市场,但至少今晚,不用去桥洞子了。
先声明:我家没人在西贝上班,更不是托,说的全是昨晚吃饭的真实经历!昨晚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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