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年,71岁的孙权病重,20岁出头的潘皇后日夜照顾,疲惫不堪。一天夜里,几个宫女趁着潘皇后熟睡之际,用绳索狠狠勒住了她的脖子,潘皇后连哼都没来得及哼一声,就一命呜呼。
神凤元年的建业城,夏天闷热得让人透不过气来,连蝉鸣都显得有气无力。
孙权已经七十一岁了,病得很重,卧床不起有些日子了。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时常昏睡,偶尔清醒时,眼神也是浑浊的,说不了几句完整的话。
皇帝的寝宫外,日夜守着御医和宦官,人人脸上都带着惶恐和不安。
在龙榻边伺候最勤的,是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年轻女子,正是孙权的潘皇后。她原本只是宫中一个普通的宫女,因为长得漂亮,性子也温顺,被年老的孙权看中,生下了儿子孙亮,后来就被立为了皇后。
她出身低微,父亲只是个小小的吏卒,在这讲究门第的后宫里,能爬到皇后之位,全靠为皇帝生了儿子和自己的小心谨慎。
如今皇帝病重,潘皇后心里比谁都急,也比谁都怕。她所有的尊荣都系于孙权一身,孙权撒手走了,她和她那年幼的儿子孙亮,孤儿寡母的,在这深宫里能依靠谁?
那些世家大族出身的妃嫔和朝中重臣,哪个会真心把她这个没有根基的皇后放在眼里?
所以,潘皇后几乎是寸步不离地守在孙权床边。喂药、擦身、端屎端尿,这些事她都亲自动手,不让旁人过多插手。她怕,怕有人趁她不在对皇帝不利,更怕有人暗中捣鬼,影响她儿子的地位。
她白天强打精神应付各路来探视的宗室大臣,晚上也不敢深睡,支着耳朵听皇帝的动静。一连多日下来,她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脸色蜡黄,走路都有些打晃。
几个贴身伺候的宫女看着皇后这样,都劝她:“娘娘,去偏殿歇一会儿吧,这儿有我们看着呢。”
潘皇后摇摇头,声音沙哑:“不行,陛下这里离不开人。我…我得亲自守着才安心。”
这天夜里,孙权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呼吸虽然微弱,但还算平稳。寝宫里只点着几盏昏暗的油灯,光线摇曳,映得人影幢幢。潘皇后实在熬不住了,疲惫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她感觉头重脚轻,眼看就要栽倒。
她看了看沉睡的皇帝,又看了看守在帘外的宫女,心想就在榻边的矮榻上靠一会儿,就一小会儿,皇帝有什么动静她立刻就能醒。
她几乎是瘫倒在矮榻上,脑袋一沾枕头,沉重的眼皮就合上了,瞬间就陷入了昏睡。她太累了,累得连梦都做不动,睡得死沉死沉。
她没注意到,帘外阴影里,那几个原本低眉顺眼的宫女,互相交换了一个复杂的眼神。其中有担忧,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下定决心的狠厉。她们都是宫里多年的老人了,有的甚至伺候过前皇后,见识过太多宫廷里的起起落落。
她们清楚,皇帝眼看就不行了。一旦驾崩,太子孙亮年幼,继位后大权会落在谁手里?是丞相诸葛恪?还是大将军孙峻?或者是其他宗室?
但无论如何,潘皇后作为新帝的生母,必然会试图把持朝堂。而潘皇后对她们非常苛刻,经常杖责,她们这些知道太多内情的旧人,很可能第一个被清理掉。就算不死,以后的日子也绝不好过。
与其等到那时任人宰割,不如…不如先下手为强!除掉这个没有根基的皇后,宫里换一批新人,或许对大家来说都是个解脱,至少能搏个不确定的未来。这个念头,像毒蛇一样,在几个宫女心中盘踞了好几天,今夜,看到皇后终于撑不住睡死过去,机会来了。
夜深人静,只有皇帝微弱的呼吸声。领头的那个年纪稍大的宫女,咬了咬牙,从袖子里摸出一根早就准备好的、用丝线搓成的结实绳索。她对另外两个宫女使了个眼色。
潘皇后睡得正沉,毫无察觉。两个宫女一左一右,猛地扑上去,一个死死按住她的双腿,另一个用身体压住她的胳膊,同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潘皇后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醒,惊恐地瞪大眼睛,想挣扎,想呼喊,但疲惫的身体根本使不上劲,嘴巴也被捂得严严实实。
就在这时,那个拿着绳索的宫女,眼神一狠,将绳索飞快地套在潘皇后的脖子上,用尽全身力气,交叉双手,狠狠地向后勒紧!潘皇后喉咙里发出几声极其轻微的、被堵住的“嗬嗬”声,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双脚乱蹬,双手在空中无力地抓挠着。
没过多久,她的挣扎渐渐微弱下去,最终,身体一软,彻底不动了。
几个宫女松开手,瘫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浑身都被冷汗湿透了。她们颤抖着手探了探潘皇后的鼻息,已经没了气。她们互相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后怕,但事已至此,没有回头路了。
她们迅速整理好现场,将绳索藏起,做出皇后是突发急病猝死的样子,然后才假装惊慌地跑出去喊人。
等到御医和宦官们慌慌张张地赶来,看到的只是潘皇后“平静”地躺在矮榻上,身体已经冰凉。
消息传开,宫里宫外一片哗然。
但皇帝病重,谁也顾不上深究一个皇后的死因,更何况是一个没有背景的皇后。她的死,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汹涌的暗流,很快就淹没在更大的漩涡里——不久之后,孙权驾崩,十岁的孙亮即位,权臣诸葛恪和孙峻开始了激烈斗争。
至于潘皇后究竟是怎么死的,在那个波诡云谲的时刻,已经没多少人真正关心了。深宫里的冤魂,又何止她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