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5年的一天，青年干事为红军筹粮反被土司抓走，萧华同志前去谈判。对方：留下他，我卖给你粮食，不同意就打一仗。
那年8月的一个清晨，川西北高原的风裹着刺骨的寒意钻进红一军团第二师的临时驻地。
政委萧华正蹲在篝火旁搓着手，锅里煮着的野菜汤泛着青灰色，这是全师连续第三天唯一的伙食。
警卫员小跑着递来一张皱巴巴的纸条，上面潦草的字迹让萧华瞬间绷直了脊背，筹粮小队遭遇土司武装伏击，七名战士牺牲，青年干事周书良被俘。
19岁的他三天前还咧着嘴向萧华保证，一定能从土司寨子换回青稞，此刻他却被铁链锁在阴暗的地窖里。
土司头人盘腿坐在虎皮垫上，手里转着念珠冷笑：“留下那个红军，粮食你们拉走，不答应，我的火绳枪正好缺靶子。”
萧华攥着皮带的手关节发白，部队已经断粮，再过两天连野菜汤都喝不上，更别提翻越即将面对的雪山。
可周书良是跟着他从江西一路血战过来的，上次打娄山关还冒死救过伤员，土司寨子石墙厚得能挡子弹，强攻只会让更多战士白白送命。
他抓起半块没吃完的牛肉干塞进口袋，这是师长陈光上次“宴会”省下的，或许能当谈判筹码。
寨门打开时，土司的儿子正用藏刀削着牦牛肉，刀尖有意无意地划过周书良的衣领。
萧华注意到角落里堆着国民党散发的传单，上面画着青面獠牙的“赤匪”形象。
土司抓起银元掂了掂：“你们的钱在这儿不如牛粪值钱。”他突然咧嘴一笑，露出镶金的牙齿：“那小子识字又会算账，留下给我女儿当女婿，你们要多少粮食自己装。”
被松绑的周书良踉跄着扑过来，军装领口还留着搏斗时的血迹，他哑着嗓子说宁可死也不留下，藏民向导却悄悄拽萧华的袖子，寨子后山崖下还躺着二十多个饿晕的红军伤员。
萧华摸出口袋里的牛肉干，掰成两半递过去：“书良同志，留下就是播种，等革命胜利了，我亲自来接你。”
听到这话，年轻人突然安静下来，转身抓起桌上的青稞酒一饮而尽，酒碗磕在木桌上的声响像声钝锤。
土司果然守信，当天就放出三十头牦牛驮着青稞跟红军走，队伍离开时，萧华回头看见周书良站在碉楼顶层，没挥手也没喊话，只是把军帽攥在胸前。
解放后萧华派过六批人去寻找，当年的寨子早已荒废，有牧民说见过个汉人教藏娃写字，也有人说祭祀山神的庙里供着个穿旧军装的牌位。
唯一确定的是，那批用特殊方式换来的粮食，最终撑到了陕北。
在军事博物馆的展柜里，有张1935年的借条静静躺着，落款是“红一军团第二师全体指战员”，借粮数目旁画着个小小的五角星，据说是周书良被扣那晚用木炭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