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妇请我去家里带孩子，却不舍得交点生活费，儿子又不当家，我就直接问她，我除了帮

儿媳妇请我去家里带孩子，却不舍得交点生活费，儿子又不当家，我就直接问她，我除了帮你们带带孩子，还负责给做饭不，她说，当然要做了，我和你儿子又没空，你不做，咱们一家四口吃什么，我问，食材谁买，儿媳妇好笑地说，当然是你了，超市就在小区门口，你白天推着孩子下楼转一圈玩，顺便去超市里采购点食材。 这话像根冰锥子，扎得我后脖颈子发麻。手里的布兜还攥着刚从老家带来的土鸡蛋，是我揣在棉袄里坐了三小时火车带来的，此刻蛋壳上的温度早被她的话冻透了。客厅里的婴儿车崭新发亮，车轮上连点灰都没有，儿媳妇正对着镜子涂口红，豆沙色的膏体在嘴唇上转得匀，说：“妈您就别操心钱的事了，您的不就是我们的？等您孙子大了，还能忘了您的好？” 我没接话，转身去厨房打量。不锈钢水槽亮得能照见人，橱柜上的咖啡机比我家的电饭煲还贵，可打开冰箱，除了两盒过期的牛奶，就只有半颗蔫了的生菜。想起临出门时，老伴塞给我存折的样子，他说：“城里花销大，你手里得有钱。”当时我还笑他老思想，现在才明白，他是怕我在这儿受委屈。 第一周我揣着自己的养老钱买菜。早上五点多就去早市，新鲜的菠菜带着露水，比超市便宜两毛；下午趁孩子睡午觉，就去小区门口的折扣店，临期的面包买一送一。儿媳妇下班回来，看见桌上的红烧排骨，眼睛亮了亮，夹起一块说：“还是妈做的菜香。”我看着她油光锃亮的嘴唇，没说这排骨是我从存折里取了五十块买的。 儿子总在饭桌上打圆场：“妈，等这个月发了工资，我就把生活费给您。”可等他发了工资，儿媳妇说要给孩子报早教班，下个月又说要还信用卡。有回我在阳台晒衣服，听见他们在卧室吵架，儿媳妇的声音尖得像指甲刮玻璃：“你妈带孙子花点钱怎么了？她那点钱留着给谁？”儿子的声音闷得像堵墙：“可那是我爸工伤赔偿的钱……” 我抱着孩子在飘窗上坐了一下午，窗外的楼群高得挡住了太阳。孩子的小手攥着我的手指，软乎乎的，像极了儿子小时候的样子。那年他发高烧，我背着他走了十里山路去卫生院，鞋底磨穿了，就垫着玉米叶走，现在想来，那时的苦是甜的，现在的甜却发苦。 第十天我去买鸡蛋，超市的收银员笑着说：“阿姨您天天来，给您凑个整。”我数着兜里的零钱，忽然想起老伴的话。那天他把存折塞进我手里时，手抖得厉害：“这钱是给你留着买药的，你腰椎不好，别总硬扛。”我摸着口袋里的存折，封面都被磨软了，像块揉皱的布。 晚饭时我把炒青菜推到桌中间，儿媳妇皱着眉：“怎么没买肉？”我说：“我的钱花完了。”她手里的筷子顿了顿，像没听见似的给孩子喂饭。儿子想开口，被她一个眼神瞪了回去。夜里我躺在客房的折叠床上，听着隔壁孩子的哭声，忽然想起老家的土炕，虽然硬，却睡得踏实。 第二天我收拾了行李。儿媳妇正在化妆，看见我拎着布兜，眼线笔在眼角顿了顿：“您这是干啥？”我说：“我兜里没钱了，买不了菜，在这儿也是饿肚子。”她把眉笔往桌上一摔：“您就这么计较？我上班挣钱不是为了这个家？”我指着冰箱里刚买的草莓，那是她昨天逛街给自己买的，三十块钱一盒：“您的钱是钱，我的钱也是钱。我来带孙子是情分，不是来当免费保姆加贴钱的。” 儿子追下楼时，我正站在公交站牌下。他塞给我一个信封：“妈，这里有两千块，您先拿着。”我把信封推回去，布兜里的土鸡蛋硌得手心发疼：“我不是要你们的钱，是要你们明白，长辈的付出不是天经地义。”公交车来了，我抬脚上去，看见他站在站牌下，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忽然想起他小时候攥着五毛钱，非要给我买根冰棍的样子。 回到家时，老伴正在院子里喂鸡。看见我回来，他手里的玉米粒撒了一地：“咋回来了？”我没说话，从布兜里掏出那兜没吃完的土鸡蛋，放在灶台上。锅里的玉米粥咕嘟咕嘟响，香得让人想落泪。 夜里躺在土炕上，老伴说：“要是想孙子了，就去看看，别憋着。”我说：“等他们想明白，自然会来接我。”窗外的月光落在窗台上，像层薄霜，我忽然明白，有些边界得自己划清，不是为了计较，是为了让那份情分，能走得更长远些。就像老家的院墙，该垒的砖一块都不能少，不然风一吹，就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