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太宗年间,呼延赞喜得贵子。百日宴上,他一把抢过儿子,抱着孩子直接冲上了城楼。他的夫人在后面哭喊,可他手一松,婴儿“嘭”的一声砸在地上。 城楼的青石板缝里还嵌着去年深秋的梧桐叶,被婴儿坠地的闷响震得簌簌发抖。夫人王氏扑过去时,裙裾被石阶勾住,硬生生撕裂道口子,露出的小腿磕在棱角上,立刻青了一片。她顾不上疼,指尖刚触到孩子襁褓,就听见呼延赞在身后冷笑。 “哭什么?”他身上的铁甲还没卸,甲片摩擦着发出刺耳的响,“我呼延家的种,要是这点磕碰就活不成,不如趁早扔了。” 婴儿忽然“哇”地哭出声,声音不大,却像根细针穿透了周遭的死寂。王氏哆嗦着解开襁褓,看见孩子额角磕出个红印,倒没见血。她把脸埋进孩子柔软的胎发里,眼泪打湿了那方绣着虎头的锦缎——那是她连夜绣的,针脚密得能数清根数,就怕百日宴上风大,冻着孩子。 宾客早散了大半,剩下几个老臣面面相觑。谁都知道呼延赞是个疯子。当年征太原,他往自己身上划了七道口子,血顺着铠甲往下淌,还笑着说“此身当为陛下饮胡虏血”;家里的仆人犯错,他不打不骂,逼着人吞烧红的铁球,说是“炼胆气”。可谁也没料到,他对亲生儿子也能下这狠手。 “将军这是……何苦?”副将张奎嗫嚅着开口,手里的酒杯晃得厉害,“孩子刚满百日……” 呼延赞猛地转身,铁甲反射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他指着城下操练的士兵,声如洪钟:“你看他们!三岁练扎马,五岁开弓,十岁就能上战场!我呼延家四代将门,难道要出个娇滴滴的公子哥?”他忽然蹲下身,粗糙的手指戳了戳婴儿的脸蛋,“今日摔不死,将来才能扛得住刀枪。” 王氏抱着孩子往内院走,听见身后传来甲片撞击声,知道他跟上来了。她没回头,脚步却越来越快,像在逃离什么。进了卧房,刚把孩子放进摇篮,就见呼延赞从怀里掏出个黑布包,里面竟是块磨得光滑的鹅卵石。 “明儿开始,让奶娘用这个给孩子当枕头。”他把石头塞进王氏手里,那冰凉的触感让她打了个寒颤,“睡硬枕头,将来头骨才结实,戴头盔不晃。” 夜里孩子反复哭闹,王氏抱着他坐在摇椅上,忽然发现摇篮底板被人换过了——原本铺着的软棉褥子,换成了薄薄一层毡垫,底下隐约能摸到木板的纹路。不用问,准是呼延赞干的。她想起白日里他盯着孩子襁褓的眼神,那眼神里没有半分父亲的温柔,倒像是在打量一把未开刃的刀。 过了半月,孩子额角的红印消了,却添了新毛病——听见铁甲声就哭。呼延赞回来时总带着一身沙场的尘土,每次想抱孩子,小家伙就哭得撕心裂肺。他倒不恼,只是让亲兵把铠甲卸在院门外,光着膀子进屋,古铜色的皮肤上满是新旧伤疤,像幅狰狞的画。 “你看,”他得意地指给王氏看,孩子居然不哭了,还伸手去抓他胸前的刀疤,“这就对了,得让他从小见惯了伤,才不怕疼。” 王氏没说话,只是把孩子抱得更紧。她知道,这只是开始。呼延赞已经让人做了副迷你铠甲,说等孩子满周岁就穿上;还在院子里挖了个土坑,打算天暖了让孩子在里面滚爬,说是“接地气,长力气”。 旁人都说呼延赞铁石心肠,可王氏偶尔会看见,深夜里他悄悄站在摇篮边,用粗粝的手指轻轻碰孩子的脚,那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瓷。有次孩子发高热,他守在床边三天三夜,把随军带回来的救命草药全煮了,自己尝药时被苦得直皱眉,却瞪着眼让王氏给孩子灌下去。 这世上最拧巴的父爱,大抵就是这样了。他把战场的残酷提前塞进襁褓,以为坚硬就能抵挡伤害,却忘了孩子首先需要的是拥抱,不是铠甲。就像那被摔在城楼上的婴儿,纵然侥幸活下来,骨头里也难免刻下一道怕疼的阴影——这阴影,或许要等他长大,也成了父亲,才能真正读懂。
北宋太宗年间,呼延赞喜得贵子。百日宴上,他一把抢过儿子,抱着孩子直接冲上了城楼。
小牧童那小罡吖
2025-08-08 09:17: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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