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想开了！”2023年，男子身患癌症晚期，无力回天放弃治疗后，他买了一箱啤酒，独自一人喝了起来，身上还插着管子。医生劝他别喝，说喝酒病情更严重，可男子却说：不怕，早死晚死都得死，不如想喝啥喝啥，想吃啥吃啥！ 最后一箱啤酒 消毒水的味儿刚淡下去点，王建军就摸出枕头底下的开瓶器。铝盖"啵"地蹦到瓷砖上，滚了半圈停在床脚——那里堆着半箱没开封的啤酒，瓶身上凝着细密的水珠。 "老王，你这是干啥？"护工刘姐端着尿盆进来，差点被箱子绊倒，"身上还插着管子呢！" 王建军没应声，仰着脖子灌了一大口。泡沫沾在嘴角，他用手背一抹，喉结动了动："舒坦。"左胳膊上的输液管随着动作晃了晃，透明的液体还在一滴一滴往下掉。 一、揉皱的缴费单 三个月前，王建军还在小区门口修自行车。那天蹲在地上给车胎打气，突然咳出口血来，鲜红的点子溅在蓝色工装裤上，像开了朵蔫儿花。 "师傅，你没事吧？"车主吓了一跳。 他摆摆手，心里却咯噔一下。这阵子总觉得胸口闷，像揣了团湿棉花，夜里还老出汗，把枕巾洇得透透的。 去医院查的那天，儿子王磊要陪他来，他说"小毛病"，自己揣着存折就去了。CT室的门开开合合，医生拿着片子出来时，他看见对方眉头皱成个疙瘩。 "肺癌晚期，"医生推了推眼镜，"保守治疗的话，可能还有半年。" 王建军捏着缴费单在医院门口坐了俩小时。单子上的数字像扎人的刺——住院押金一万，化疗一次八千。他想起王磊刚换了房贷，小孙女下个月要交幼儿园学费，存折上那点钱，还不够填两次治疗的坑。 回家路上，他把缴费单揉成一团塞进裤兜，路过小卖部时，买了瓶最便宜的二锅头。就着风喝了两口，辣得眼泪直流。 二、冰啤酒的凉 放弃治疗那天，王建军没跟家里人商量。医生拿着新方案进来时，他正望着窗外的梧桐树发呆。"试试这个靶向药？"医生说，"就是贵点。" "不了。"他转过头，脸上的胡茬白了半截，"我想回家。" 王磊红着眼圈来接他，电动车筐里放着个保温桶。"妈炖了鸽子汤，"儿子声音发颤，"咱回家养着，总会好的。" 王建军没接话。他知道自己这身体，回家不是养病，是等着咽气。 到家第三天，他让隔壁老周帮忙订了箱啤酒，要冰的。老周劝他："你这身子骨，喝这个要命。" "都到这份上了，还怕要命？"他笑了，露出没剩几颗牙的牙床，"就想尝尝冰镇的，透心凉那种。" 啤酒送到时，王磊正好下班。看见纸箱上的商标，儿子眼圈瞬间红了："爸！医生说不能喝酒！" "我知道。"王建军拧开一瓶，递过去，"你也来一口？小时候你总偷我的喝。" 王磊没接，蹲在地上抹眼泪："爸，是我没本事，没给你治好病..." "傻小子，"王建军拍他后背，手上的管子硌得慌，"人老了，总有这么一天。与其插满管子遭罪，不如喝口痛快的。" 医生来家访那天，正撞见王建军坐在小马扎上喝酒。输液架就立在旁边，管子一头插在他胳膊上，一头连着药瓶。 "老王！你这是胡闹！"医生赶紧去抢酒瓶，"喝酒会加速肿瘤扩散！" "扩散就扩散呗。"王建军把酒瓶子举高了点，酒液晃出几滴在地上，"早死晚死都得死，临死前喝口想喝的，总比躺床上哼哼强。" 医生的手僵在半空。他见过太多病人哭着求"再试试"，也见过家属瞒着病人改病历，却第一次见有人喝着啤酒笑，好像在说别人的事。 三、空瓶子 最后那几天，王建军每天喝两罐啤酒。他不让王磊守着，说"该干啥干啥"，自己坐在门口晒太阳，一边喝一边跟路过的老邻居打招呼。 "建军，还喝呢？"对门张大妈拎着菜篮子经过。 "就两口，解解馋。"他举举瓶子。 那天傍晚，王磊下班回来，看见爹歪在藤椅上睡着了，手里还攥着个空酒瓶。夕阳落在他脸上，皱纹里都是暖光，嘴角好像还带着笑。 保温桶里的粥还温着，是王磊早上出门前熬的。他走过去想把爹抱到床上，手刚碰到胳膊，就愣住了——身子已经凉透了。 后来收拾屋子，王磊把那些空酒瓶捆起来，没舍得扔。他想起小时候，爹总把啤酒倒在搪瓷杯里，兑点热水给他喝，说"小孩子喝凉的伤身"。那时候的啤酒味混着搪瓷杯的铁锈味，是他整个童年的香。 殡仪馆的车来那天，王磊往爹口袋里塞了个没开封的啤酒。"爸，路上渴了喝。"他在心里说。 车开出去很远，他好像还能闻到那天傍晚的味道——有消毒水的凉，有啤酒的苦，还有夕阳晒过藤椅的暖。或许对爹来说，最后的体面，不是在ICU里"活着"，而是能自己选：喝想喝的酒，走得痛快点。就像那些空酒瓶，倒干净了，也就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