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岁的齐白石,画了一个老虎,送给了一个过生日的朋友,后来这幅画拍了3200万。而有意思的是,这幅画说的是老虎,连老虎的脸都不露出来,就画了个背影。 1952年春天,齐白石带着画具住进了杨虎将军的宅子。那时杨虎年事已高,正在筹备寿宴。齐白石应邀前来,大家都猜他会画一幅与“虎”有关的题材做寿礼。 住了几日,齐白石没有言语,只是安静作画。几天后,一幅老虎图问世,画面中老虎背对观者,昂首阔步,毫无正面威势。 周围宾客看后面面相觑,有人甚至低声笑道:“这不像虎,倒像一只晒太阳的猫。”杨虎没解释,只是将画挂上墙,自此未曾取下。 十几年后,这幅“老虎背影图”成了杨家的镇宅之宝。子女们始终没弄明白,为何齐白石要画一个不露面的大猫。一转眼到了九十年代末,这幅画出现在一场私人拍卖会上,引起收藏界轰动。 画上款识清楚写着“壬辰年白石老人画赠虎将仁弟”,有人一查年份,是齐白石九十岁那年。最终,这幅看似简单的“背影虎”以3200万元的高价成交。 而这背后的故事,却要追溯到战火纷飞的年代。1946年,齐白石在南京举办个人画展,期间应邀参加了一场由军界高层组织的雅集。 在场有一位名叫杨虎的将军,安徽人,时任第二军军长,也做过淞沪警备司令。两人席间相谈甚欢,一位是画坛老人,一位是戎马一生的将领,看似风马牛不相及,却谈得投机,从此常有来往。 齐白石北返之后,两人书信不断,偶有画作赠送。当时国共和谈尚未破裂,谁都没料到局势会在短短数年间急转直下。 948年,杨虎调回上海任职。当时正值白色恐怖高峰,蒋介石亲自下令要秘密处死几位被捕的民主人士。杨虎获悉消息后,将情报秘密转交给地下党,几位被捕者因此得救。 这件事很快传到蒋介石耳中,杨虎受到严重警告。他心知不妙,不久便借故辞职,悄然离开上海,带家人前往北平。在那里,他重新联系上齐白石,两人老友重聚,更加频繁地往来。 齐白石虽年事已高,但对杨虎这位曾为义举冒险的朋友,颇为敬重。每次杨虎登门,他都要送上一幅画表示情谊。 在两年时间里,齐白石前后送了九幅画给杨虎,其中一幅便是那幅日后闻名于世的“背影虎图”。那年杨虎生日,齐白石不仅亲自登门,还在杨家小住,陪着杨虎饮茶聊天,最后动笔作画。 当画成之时,连杨虎自己也感到意外,原以为齐白石会画出一头气势如虹的猛虎,结果却是一只背影平和的老虎。 当时来客有一位懂画的,说这幅画用笔讲究,皮毛层层叠叠,似有风动之感。虽无正脸,但能感其生气。杨虎点头不语,把这幅画收入书房,许多年未曾示人。 齐白石晚年过得极为简朴,除去日常画作应酬,最常做的事就是接待旧友与弟子。他常说,画是一回事,人是一回事。 曾有一次,新凤霞被朋友带去拜访齐白石。那时她还是京剧演员,一进门便被老人家带进屋里,非要塞给她几枚银元做见面礼。 新凤霞一时受宠若惊,忙不迭地推辞。齐白石见她谦和,竟当场认她做干女儿,后来又收她为关门弟子,亲手传授画艺。 另一个弟子李苦禅最初不过是穷学生,拜入齐白石门下后,未曾缴纳分文学费,反倒常常在齐家吃住。齐白石虽然节俭,对亲近之人却从不吝啬。 那几年,只要他手头宽裕,就给弟子和友人准备礼物。杨虎收到最多,别人都说齐白石偏心,实际上他不过是看重这位“虎将”的仗义之举。 杨虎自离开军政岗位后,在北京一直低调生活。他未再涉足政坛,也不公开谈论往事。新中国成立后,不少旧部被送去劳改,他却因当年的义举未受波及,日子过得安稳。 齐白石曾说过一句话:“他帮过我党的人,我自然不能忘。”这句话也成了他日后不断为杨虎作画的原因之一。 直到杨虎去世,他留下的九幅齐白石画作一直由子女珍藏。最受关注的,便是那只背对观者的老虎。 许多年后,当世人终于明白这幅画中隐藏的情谊时,画已成了传世之宝。而杨虎与齐白石之间的友情,也随着那只背影虎,悄悄地,被记录在了历史的某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