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陈毅任上海市市长,他命人给黄金荣一把扫帚,在大世界前打扫卫生。黄金荣扫大街啦!一下子成了爆炸性新闻,引来万人围观,一时间大世界前交通瘫痪,其中不乏大量的中外媒体记者,他们纷纷举起相机,记录下了这让人震惊的时刻。 黄金荣,1868年出生在江苏苏州,家里穷得叮当响,小时候只能在裱画店当学徒,帮人装裱字画,混口饭吃。但他不甘心一辈子做小工,脑子活泛,总想往上爬。1884年,他瞅准机会,进了上海法租界巡捕房,从最底层的巡捕干起。巡捕房在当时的上海可是个肥差,管着租界里的治安,还能跟洋人搭上关系。黄金荣嘴甜手快,很快混得风生水起,得了法国领事的赏识,几年工夫就爬到华人探长的位子。 这位置可不是白给的。黄金荣靠着巡捕房的权力,开始干些见不得光的勾当。他私下倒腾烟土,开了好几家赌场,钱袋子鼓得跟皮球似的。他还拉帮结派,收了一堆青帮门徒,势力从码头到商铺,哪儿都有他的人。到20世纪初,黄金荣在上海滩已经是响当当的人物,提到他的名字,普通老百姓都得低头绕道。他的帮派横行霸道,敲诈勒索,欺压小商贩,弄得上海乌烟瘴气。 跟黄金荣齐名的还有杜月笙,另一个上海滩的大佬。杜月笙比黄金荣年轻,脑子更灵活,擅长跟政客和商界大佬打交道,生意做得比黄金荣还大。不过,黄金荣的势力更狠更直接,靠的是拳头和青帮的威名。两人在上海各占山头,表面上称兄道弟,私底下谁也不服谁。到了1949年,上海解放在即,杜月笙看风头不对,收拾行李跑去了香港,可黄金荣却不走。他觉得自己岁数大了,八十多岁的人了,跑不动,也舍不得上海这块地盘。 1949年,解放军进上海,黄金荣的日子不好过了。新政府要收拾旧社会的帮派势力,像他这种过去横行霸道的大佬,自然是重点关注对象。不过,黄金荣也不是傻子。他从老朋友杨虎那儿听说,只要以后不干坏事,政府不会太为难他。这消息让他松了口气。他赶紧把青帮的四百多个头目的名册交了上去,还附上一份国民党财产的报告,想用这个表忠心,换条活路。 黄金荣的算盘打得挺精。他觉得自己年纪大,早就退隐了,政府应该不会太追究。解放军的人找上门时,他还把蒋介石送他的一块金表交出去,意思是跟旧时代彻底划清界限。新政府确实没急着动他,一来是上海刚解放,社会得稳住,二来黄金荣这几年确实低调,没再惹乱子。他平时就窝在坨门路的老宅子里,偶尔去茶馆喝口茶,或者到澡堂子泡个澡,日子过得像苏北人说的“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清闲得不行。 但黄金荣的麻烦没这么容易过去。他虽然退隐了,手下的产业还在,荣记大世界游乐场就是他的招牌产业。这地方是上海有名的娱乐场所,门庭若市,钞票哗哗地进。可管理游乐场的是他的徒弟丁永昌,这家伙心黑手狠,对员工剥削得厉害。游乐场赚得盆满钵满,工人的工资却少得可怜,怨气冲天。1951年,中华人民共和国颁布了惩治反革命条例,上海开始大刀阔斧地镇压反革命分子。老百姓对黄金荣和丁永昌的不满也跟着爆发了。 陈毅当上上海市市长后,上海的治理任务重得像座大山。用水用电问题得解决,妓院得取缔,旧帮派更得清理。黄金荣虽然低调,但他的名声太臭,过去干的坏事桩桩件件都在老百姓嘴里传。尤其是丁永昌在大世界的胡作非为,彻底点燃了民愤。游乐场的员工忍无可忍,联名写信告状,把丁永昌的恶行抖了个底朝天,顺带着把黄金荣也扯了进去。 这封告状信送到陈毅手里,他得好好掂量。黄金荣毕竟是上海滩的老牌人物,直接抓他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但放着他不管,老百姓又不答应。陈毅想了想,决定来一招既能平民愤又能立威的办法。他派人去黄公馆,找黄金荣谈话,直截了当地点出他的过往罪行,然后给了他一个任务:去大世界游乐场前的街上扫地。 1951年的一天,黄金荣被要求拿着扫帚,站在大世界游乐场前的马路上清扫。消息传得比风还快,整个上海都炸开了锅。老百姓听说黄金荣要扫大街,呼啦啦全跑去看热闹。万人围观,把大世界前的街道堵得水泄不通,连电车都开不动。中外记者闻风而动,扛着相机挤在人群里,闪光灯亮个不停,恨不得把黄金荣的每一个动作都拍下来。 黄金荣扫大街的事,第二天就上了各大报纸的头版头条。报纸上还配了照片,标题一个比一个抓眼球。上海的市民看了既解气又感慨,谁能想到,曾经不可一世的青帮大佬,如今会落到这地步?这事不光是黄金荣个人的羞辱,更是新政府对旧社会势力的当头一棒。 扫大街的耻辱还没完,陈毅还要求黄金荣在报纸上公开悔过。没过几天,《解放日报》上登了一篇黄金荣的声明,承认自己过去作恶多端,祸害社会,承诺以后改过自新。这篇悔过书虽然让老百姓的气消了点,但对黄金荣来说,等于把最后一点脸面也丢光了。 黄金荣的日子越过越惨。他八十多岁,身体本来就差,扫大街的事又让他丢尽了脸,精神上受的打击更大。他整天窝在老宅子里,门都不出,家里冷冷清清,啥人气都没有。1953年,他因病去世,悄无声息,没几个人送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