邻居老刘是二婚，去世前一天把儿子叫到房间，从枕头底下摸出一张银行卡塞给他："这里有30万，你收好。房子的事等我走了再处理，先别让你后妈知道。" 儿子攥着银行卡，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想起后妈嫁过来这二十年，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自己上初中发高烧，是后妈背着他跑了两公里去医院；父亲去年中风住院，也是后妈天天守在病床前伺候。 客厅里，后妈正在收拾碗筷。她刚才隐约听见丈夫提到"钱"和"房子"，手里的抹布不知不觉攥出了水。擦桌子时，眼泪砸在玻璃上，溅开一朵小小的水花。 办完丧事的第三天，后妈把自己的衣服装进一个旧行李箱。儿子下班回来，看见她提着箱子站在门口，连忙拦住："妈，您这是干什么？" "你爸不在了，我......"后妈话没说完，儿子已经抢过箱子，"这就是您的家！"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银行卡，"爸临走前交代，这30万是给您养老的。" 后妈愣住了，眼泪在皱纹里打转："可你爸明明说......" "爸那是怕您不肯收。"儿子扶着她坐下，"我六岁那年您进门，为了照顾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没要。小娟生二胎时您天天熬汤送医院，这些我都记着呢。" 儿媳妇端着热茶从厨房出来："妈，强子说得对。您要走了，街坊邻居该说我们没良心了。"她蹲下来握住后妈的手，"您就当多了个闺女，行不？" 后妈的手抖得厉害，茶水洒在衣襟上。儿子拿来毛巾给她擦手，发现那双布满老茧的手上还有烫伤的疤痕——是去年给他熬中药时烫的。 "其实......"后妈突然说，"你爸给过我一张5万的存折，让我应急用。"她从内衣口袋掏出存折，"这钱你们拿着还房贷吧。" 儿子把存折推回去："您收好。明天我带您去银行，把这30万转您名下。"他转头对媳妇说："把朝南那间大卧室收拾出来，让妈搬进去住。" 晚上，后妈在整理丈夫的遗物时，从大衣口袋里摸出张纸条。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桂芬跟了我二十年，没享过福。儿子，替爸照顾好她。" 第二天去银行的路上，后妈一直攥着那张纸条。在柜台前，她突然抓住儿子的手："这钱还是放你那儿吧，妈老了，记性不好......" 儿子笑着把银行卡塞进她钱包："丢了咱再挣。对了，下午我带您去趟公证处，把房子加上您的名字。" 后妈站在银行门口的阳光里，看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二十年了，她第一次觉得，这个城市有了自己的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