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瘫在沙发上，右手抖得连水杯都端不稳。家庭会议开到第三十分钟，弟媳妇张莉突然把茶杯往桌上一蹾，茶水溅到我妈病号服上："轮流养老？她给我带过一天孩子吗？" 十年前张莉生儿子时，我妈正在我家帮我带二胎。她打电话让我妈去伺候月子，我妈说"你姐这边走不开"，结果张莉在电话里骂"老东西偏心眼"。现在她翻出当年的通话录音，手机音量开到最大："听听，她当时说'让你妈去伺候'，压根没把我当自家人！" 我弟王强蹲在角落搓手，我指着张莉吼："妈给我带孩子那十年，吃穿用度全是我们出，她退休金一分没留，全给你家还房贷了！"张莉立刻掏出银行流水："去年她给孙子买学区房转了十五万，咋不说？"我妈突然哭出声，用没偏瘫的左手比划着："那是...你爸的抚恤金..." 矛盾在周三下午爆发。我去给妈送降压药，看见张莉把妈的轮椅锁在阳台。"她弄脏了我新铺的地毯！"张莉叉着腰，我妈缩在角落抹眼泪。隔壁李婶听见动静来劝，张莉突然扯开领口："去年她推我那下，疤还在呢！" 我翻出妈住院时的日记，里面夹着张莉生孩子的红包收据——五千块，是我妈偷偷塞给月嫂的。最后一页写着："二儿媳嫌我脏，宁愿花八千请月嫂，也不让我碰孩子。"张莉抢过日记撕得粉碎，纸片子飘到我妈脚边。 昨晚我弟突然打电话，说张莉把妈送进了养老院。"一个月三千八，她把妈的抚恤金卡全拿走了！"我赶到养老院时，妈正对着窗户哭，床头柜上放着张莉送来的"托管协议"，落款处按着手印。同屋的老人说，张莉走时撂下话："死在这儿也别找我。" 现在我每周去养老院三次，看见妈偷偷把馒头藏在枕头下。"怕饿了没人管。"她含糊着说，嘴角沾着馒头渣。张莉上周来送换季衣服，扔在床头柜就走，我听见她在走廊跟人打电话："老东西总算送走了，这下清净了。" 院子里的桂花开了，我妈指着窗外笑，口水顺着嘴角流下来。护工说她最近总念叨"想抱抱孙子"，可张莉把孩子看得死死的，连视频都不让打。我弟昨天把工资卡给我，说"姐，你帮着管妈吧"，可他工资卡每月到账三千五，刚够养老院的费用。 您说，这养老的事该咋算？弟媳妇记恨十年前没伺候月子，可妈把退休金都贴补了他们家。现在妈偏瘫了，她把人送进养老院就算完事？是该跟她死磕到底，还是接回我家自己伺候？我妈偷偷藏馒头的样子，让我夜里总睡不着，这当儿女的，咋就活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