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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收留小乞丐十天,二十年后我在北京与他再相遇,我俩都哭了 北京的三月还透着刺

父亲收留小乞丐十天,二十年后我在北京与他再相遇,我俩都哭了

北京的三月还透着刺骨的寒意,我裹紧棉袄站在劳务市场的角落里。这里每天天不亮就挤满了找活干的人,吆喝声、议价声混着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像团散不开的雾。我搓着冻得发红的手,眼睛盯着远处工头的身影,突然被身后一声带着乡音的询问拽回了神。

“大哥,今天还有零活吗?”沙哑的男声里带着熟悉的尾音,我猛地转身,看见个戴着旧毛线帽的汉子。他眼角的皱纹里嵌着灰,深蓝色工装袖口磨得起球,可那口青河村特有的腔调,像把生锈的钥匙插进了记忆的锁孔。

“您是青河村的?”我喉咙发紧,心跳快得反常。汉子抬头时,我注意到他右眉尾有道淡疤——和二十年前那个总缩在墙根的小乞丐一模一样。

“是啊,老家青河村的。”他抹了把脸,露出憨厚的笑,“大哥也是?”

“你...你叫什么名字?”我攥着衣角,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张铁刚。”他话音未落,我已经红了眼眶。这个名字在心底藏了二十年,此刻像重锤般砸得我眼眶发烫。我声音发颤:“铁刚,二十年前在青河村东头老陈家,有个总跟你抢红薯的小辉,你还记得吗?”

他僵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三秒后,他突然扑过来紧紧抱住我,粗粝的手掌拍着我的背:“小辉哥!真是你!我找了你们家二十年啊!”他的声音混着哭腔,在寒风里碎成一片片。

记忆随着泪水漫过堤岸。那是1993年的冬天,我十岁。放学路上,我看见个和我差不多高的男孩在我家院墙外偷吃红薯皮。他头发结成块,棉袄露着棉絮,脚上的单鞋破得能看见脚趾。父亲发现后,不仅没赶走他,还把人领进了家门。

“以后这儿就是你的家。”父亲给他盛了碗热粥,“吃饱了,明天跟小辉一块儿去上学。”我记得铁刚捧着碗的手直哆嗦,狼吞虎咽时眼泪掉进了粥里。那十天里,我们睡一张床,他教我用芦苇编蚂蚱,我把新发的橡皮分他一半。可第十一天清晨,他的床铺空了,只留下半块没吃完的红薯。

“那天我偷偷走,是不想拖累你们。”铁刚擦着眼泪,声音哽咽,“我打听到城里工地招人,想着挣了钱就回来报恩。结果在砖厂被拖欠工资,身份证也丢了...”他低下头,满是老茧的手捏着衣角,“这些年我跑遍青河村,听说陈叔生了重病...我连医药费都没能补上...”

我按住他颤抖的肩膀:“爸临走前还念叨你,说你是个要强的孩子。”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铁刚留下的红薯,反复说“这娃该成家了”,我的眼泪又止不住地流。铁刚突然扑通跪下,额头抵在我鞋面上:“小辉哥,让我给陈叔磕个头吧!”

那天收工后,我们挤在我租的地下室里。铁刚掏出贴身藏着的存折,上面攒了五万七千块:“这些年我在工地当钢筋工,省吃俭用就为了有朝一日能见你们。”他指着墙上贴的泛黄报纸,“你看,我把青河村的新闻都剪下来了,就盼着哪天能找到线索。”

我从枕头下翻出个铁皮盒,里面躺着半块石化的红薯:“爸走前让我留着,说等你回来,要带你去后山看新开的茶园。”铁刚小心翼翼地摸着红薯,突然像孩子似的号啕大哭。我们俩就这么坐在简陋的板床上,任泪水打湿了褪色的床单。

现在,铁刚搬进了我的地下室。我们白天一起去劳务市场揽活,晚上就着花生米喝口二锅头。上个月,我们用攒的钱在青河村翻新了老宅,院子里种上了铁刚从云南带回的茶树。村里人都说,这对没血缘的兄弟,把失散二十年的情分,活成了最亲的家人。每当夕阳染红工地的钢筋,铁刚总会拍拍我肩膀:“小辉哥,当年要不是陈叔,我早冻死在雪地里了。往后咱们,就当亲兄弟过。”

北风依旧呼啸,但有个能把后背交托的兄弟在身边,再冷的天,心里都是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