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0年,皮定均看上了女干部张烽,就让县长去说媒,张烽听说了县长的来意后,拒绝道:“他条件很好,但我不想嫁给他!” 皮定均这人什么来头?家里穷,安徽金寨的农家子,父亲早早去世,母亲带着他和祖母,能吃一口饱饭都算运气。13岁就给地主放牛,后来参加红军,一路打仗摸爬滚打,刀口舔血,硬是从小兵做到了太行分区的司令员。性子倔,认准的事就要办成。 那年夏天,涉县刚打完仗。皮定均带着部队进驻,大家都知道他是个有本事的人,别看年纪轻,仗打得硬,心眼多。可一到地方,皮定均就盯上了一个姑娘,还是妇救会主任。这个姑娘叫张烽,本名张凤兰,河北涉县本地人,家里也是普通农民,兄妹好几个。张烽小小年纪,心气很高。她十五六岁就开始给八路军送情报,1938年参加部队,第二年就成了党员。这份经历,搁谁身上都得竖大拇指。 张烽当妇救会主任,天天和烈士家属、寡妇打交道。谁家男人去了前线,谁家还剩几个孩子,她全门清。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一直和身边人说:“我不想嫁军人。”有人劝她,说你条件不错,正是时候成家。她就摆手,眼里没什么笑意,说:“见多了,军人出门一去不回,谁受得了?” 皮定均第一眼见张烽,是县里开会。张烽穿一身素布军装,扎着麻花辫,声音脆,眼神里带着不服输的劲儿。那时候,皮定均正和县长郑晶华商量工作,会议完了,他笑着问县长:“你觉得咱们妇救会主任怎么样?”县长笑了,说:“她干活利索,人也爽快,就是脾气倔。” 于是皮定均托县长给自己说媒,想探探张烽的口风。县长去了,拐弯抹角地把话提出来。张烽正忙着给烈士家属分粮,头都没抬,只丢下一句:“不想认识,不想嫁人。”县长劝了几句,张烽却一句顶回来:“他条件再好,我也不想嫁。” 一场说媒,刚开始就凉了。按理说,这事到这儿也就算了,可皮定均认死理,越被拒绝越不死心。他开始托身边的熟人递话,还写信。信里没说什么深情的话,只是叮嘱她天冷穿衣、路上小心。张烽看到信,直接撕了,有时还叫通讯员把信原封退回去。大家笑话她冷心肠,她也不在乎。 有意思的是,张烽这脾气,越是让皮定均觉得新鲜。他身边不少人劝他:“张主任不是那种好说话的,你还是别上心了。”皮定均摇头:“真心实意还怕她不懂?” 两年过去了,战事越发紧张,张烽还是那样做事雷厉风行。皮定均有时出差路过她办公室,总装作无意停下来,顺便问两句:“你家里还好吧?”张烽就当没听见,一心盯着手上的账本。皮定均也不着急,每回都留点点心思。 其实张烽也不是完全不动心。战场上见多了生死,她心里总有点软,但她把这份软藏得死死的。偶尔也会想,这样一个人,真要是自家男人,该多好?可她不肯说。 到了1943年,前线打得更凶,机关里干部轮换频繁。新来的分区政委徐子荣是个会观察的人,见这俩人老是擦肩而过,便有心帮一把。张烽没吭声,但眼里却有了点动摇。 转眼到夏天,前线吃紧,粮食紧张。一天大雨,机关后院一片泥泞。张烽带着女同志们分发物资,皮定均正好路过,把自己随身的干粮递给她:“你吃点儿,别饿坏了。”那时候张烽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她明白,自己再怎么硬心肠,遇上真心对自己好的男人,也不得不服。 可就是不松口。又过了些日子,谢富治的爱人刘湘屏带着话来,“皮司令还是记挂你。”张烽直接回绝:“别说这些,我现在只想干革命。”但这一次,她没再像往常那样斩钉截铁,而是多了几分迟疑。 关键转折出现在一个下雨天。张烽带队外出,夜里遇上敌人袭扰。那天晚上,她跑断了鞋带,饿得头晕眼花。回来时发现皮定均坐在门口,见她一身泥泞,没多说话,只是递上一件干净衣服,说:“下回有事喊我。” 就这样,两个人谁都没主动挑破,但心里早有了数。到了1943年6月,前方局势好转,皮定均再次提出结婚。这回,张烽没再拒绝,只说:“革命这么多年,头一次觉得自己是个女人。”皮定均咧嘴一笑:“你肯点头,比什么都强。” 婚礼极其简单,机关里炖了锅萝卜肉,女同志找来几个鸡蛋,算是热闹一下。那顿饭吃得并不丰盛,却让大家觉得格外踏实。 婚后,日子依然不易。张烽很快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和女同志们打拼。皮定均在前线,三天两头打仗,家里常常冷锅冷灶。1946年中原突围时,张烽怀着身孕跟着部队转移,途中生下一个女儿,可惜因为条件艰苦,孩子没能保住。 皮定均则更是把心事全压在心底。日记里,他写过一句:“她的命比我的命重要,怕的是将来有一天没脸见她。”但他没时间多想,依然带着部队打仗。 解放后,两个人终于过上几天安生日子。皮定均官做到中将,指挥过大仗,手下出过不少将才。张烽也没闲着,先后在兰州军区、福州军区当干部。 1976年,皮定均因为空难去世,消息传到家里,张烽几乎晕倒。后来她整理丈夫遗物,专门把骨灰分成几份,一份送老家,一份留在他牺牲的地方。 张烽自己晚年住在南京,身体不好,却常常回忆往事。她一生没再嫁,始终保留着那个朴素的信念:革命路上,谁都没错,只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