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妆落寒霜
大婚当日,一身着嫁衣的女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朝着萧景澄哭着求救。
[公子救救予思,在山中我为了给你解毒和您早已经有了肌肤之亲,思思绝对不嫁给别人!]
为了护住她,男人毫不犹豫选择换新娘另娶,让我大婚当天被抛下成为笑话。
[曦禾,思思对我有救命之恩,她清白已经给了我,我不能不负责。]
我由正妻沦落为无名无分尴尬身份。
遇到土匪,萧景澄为了带着孙予思逃跑,再一次毫不犹豫将受惊羊水破了的我一个人抛下。
我挺着高耸的肚子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绝望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等孩子尸体被送到男人面前,他却是疯了。
1
[一月前我身中媚药若非是你舍身解毒我早已没了性命,你的清白给了我,你放心我会负责。]
萧景澄一袭大红色新郎服龙章凤姿,高大俊美,毫不犹豫将女子拉上了马。
将哭的梨花带雨肩膀颤抖的孙予思护在了怀里安抚,朝着那追过来的一群人冷声道。
[思思已经是本公子的人了,自然不能再嫁给别人,这一个多月来我一直在找她,今日我便迎娶她为妻!]
周围百姓哗然一片。
我听到这话猛的掀开红盖头,抬头不可置信的望着男人。
原本因为羞涩微红的脸色瞬间霎白一片。
声音颤抖眼眶通红:[景澄,你在说什么……你,你和她早已有了夫妻之实。]
[你要娶她那我算什么,你知不知道今日是我们二人的大婚,你将我置于何地。]
我只觉得心如刀绞。
胸口酸涩难受的不禁落下眼泪来。
我一直盼着的婚后夫君对我一心一意。
从未想过要和庞的女子分享他。
2
萧景澄扭头一脸痛苦看着我,他声音沉痛仿佛做了极难的决定。
[曦禾,予思身子已经给了我,我不能不对她负责,她这么一个柔弱女子今日我不娶她,她就要被强行嫁给别人了。]
[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只是给她一个名分安身,这并不影响我和你之间的情谊。]
一瞬间我手脚发冷。
所有即将嫁给心上人的羞涩期待全都荡然无存了。
我直接被送到了后院。
[乔夫人,就委屈您先住在侧院了,正房是喜房,今晚公子要用您住过去不方便。]
窗外一片漆黑孤寂安静,我被安排住在了一个很简陋的客房。
我颜色惨白坐在床上。
身上依然穿着的嫁衣只觉得无比刺眼
没有拜堂这婚就不算成功,我如今又算什么。
而前院丝毫没有被换新娘所影响,全都在喝酒道贺。
喜房内孙予思哭的梨花带雨,酥胸半露从紧紧抱住男人的腰低低哀求。
[公子不要走好不好,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不碰我的话明日我怕是也无颜苟活了。]
[我知道您和那位姑娘才是两情相悦,若非家里逼着我嫁人走投无路,我绝不会出现,也从来没想过伤害乔姑娘……]
3
我就这么呆呆坐在床上等了男人一晚上,可是直到第二天天亮了他也没来。
昨夜萧景澄留宿在了喜房。
打听来要了足足五次水,他真的碰了孙予思。
[曦禾你相信我,昨晚和予思圆房也是逼不得已。]他天一亮来了就着急的向我解释,急的额头上都出了汗。
[我那次中的春药药性很强,她上次替我解毒毒性一大半过渡到了她的体内,每月都必须与男子结合才能解除药性。]
[昨晚恰巧是她毒素发作,她是因为我才染上毒的,我不可能不管她。]
即便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可我心口依然堵的慌。
胸口仿佛卡了一根刺既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眼泪不知不觉就已经悄然滚落。
我闭了闭眼睛哑着嗓音质问:[那你要我怎么办,如今你与她拜了堂,她才是你名义上的夫人。]
[我这个无名无分又算什么,直接成了整个京城的笑话。]
[……我已经与她说了,只是给她一个名字安身,我唯一在意的人只有你,你只当她是远房借住亲戚就好。]男人哄了我一上午。
如今事已至此我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只能这样将就妥协。
可真的能当作不存在吗。
每个月都要把自己夫君让到别的女子床上解毒。
4
而接下来两天萧景澄一直陪在我身边寸步不离,没有再去管孙予思。
第二天晚上我们也圆了房。
我渐渐心情缓和了几分,只能劝自己看开就好。
我还是相信他对我的感情的。
第三日一大早我是被外面的哭声吵醒的。
孙予思直接不管不顾哭着闯了进来,然后扑通一下跪在了我腿边。
她只穿着单薄的里衣,哭着流泪:[乔姑娘,我知道你厌恶我的存在,恨我插足在你和公子之间,可我也不想啊。]
[求求你今日回门让公子陪我回去吧,否则我爹娘看到我一个人回去一定会打死我的。]
[我给你磕头,求求姑娘发发慈悲,把公子让给我一天吧。]说着就砰砰砰冲着我用力磕头。
本还在床上的萧景澄顾不得再穿衣服,急忙赤裸着上半身将她给扶了起来。
抬手给她擦着眼泪:[你这是做什么,你是府上的夫人怎么能冲着她卑微磕头呢。]
[今日回门本就该陪着你回门哪有什么求不求。]
我脸色一白,不可置信看向他:[你要陪他回门,那我怎么办。]
成婚当天闹出婚新娘的笑话。
若是他再不陪我回门,我不敢想象我会被人笑话成什么样子。
甚至连带着爹娘兄弟都会因为我脸上蒙羞。
男人蹙了蹙眉看我:[反正岳父岳母已经对我很熟悉了,我这次不陪你去他们也不会怪你。]
[你今天就自己回去吧,下次我再登门谢罪,思思不一样,我得陪着她回去给她撑腰,曦禾你担待一些。]
5
因为时间不够了,萧景澄直接让人把原本精心给我准备的回门礼带走了。
[曦禾,我去岳父岳母那儿已经很熟了,这次回门礼无论送什么他们都不会挑礼。]
[可是思思不一样,这是我第一次登她家的门,而且还是我对不住丝丝,让她受了那样大的委屈。]
[谢谢乔姑娘了。]孙予思通红着眼眶看我,怯生生咬唇:[你放心,我一定会尽快和公子天黑前赶回来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接你回来。]
他们带着最华丽马车走了。
我眼眶通红,紧紧咬唇才没让眼泪流下来。
望着那剩下的破旧马车心口的刺扎的更深了几分。
这两天维持的美好一下子破碎了。
府上多了一个女子怎么可能不存在。
最后我没有回门。
实在是没有脸面去见爹娘,也不想再回去给他们平添笑话。
只让人告诉他们我病了,给他们送去了库房里带来的补品下次再去看他们。
而男人这一夜未归。
我也一夜未阖眼,缩在被子里睁眼到天明。
第二天我就染了风寒。
开始烧的迷迷糊糊意识不清醒。
病来如山倒,加上情绪憋心底一下子就严重了起来。
短短一天时间连水都喂不进去了。
[这可怎么办啊,夫人瞧着情况十分不好,公子陪着那女子回门怎么还没回来啊。]
[已经派人去找公子了,他们说今天一早公子就带着那位思思夫人出门游船了,一时间找不到人……]
6
迷迷糊糊中这些议论还是都传到了我的耳中。
我面色苍白,唇角动了动。
有一滴眼泪悄无声息的顺着眼尾滑落。
带着人去游船了吗……
等到了傍晚依然没有找到萧景澄。
而我病的实在是厉害,没办法丫鬟只能带着我出去找大夫。
走到半路就下起了大雪。
车夫赶得太快马车直接翻了。
[夫人——!]
我迷迷糊糊中整个人被甩出了马车,整个人狼狈的在地上滚了几圈。
额头上瞬间被石头磕到,温热鲜血滚滚留下。
霎时间我只感觉浑身都剧疼不止。
本就毫无血色的人更加白了几分。
丫鬟们急的不行,慌慌张张费了好大力气才把我重新扶到了马车内。
而车轮摔坏了却又赶不了车。
等终于叫我送到医馆的时候,我已经被冻得雪上加霜唇瓣发紫。
病情更重了。
萧景澄是第三日才赶来了医馆,可是我已经勉强能进食了。
他十分愧疚懊恼:[都怪我,那天回门我本是想着当天晚上就回来,再去岳父岳母家把你接回来。]
[可是孙家父母留人,只能在那里住了一晚上。]
我虚弱的靠在床上,额头上被石头磕出来一个巨口子用白布遮着。
见到他所有的委屈都压抑不住了,哭着流泪。
[好,第一天没回,那又为什么今日才回来,打听的丫鬟还说你带着孙予思去游湖了,整整耽误了三日。]
男人脸上划过抹尴尬。
[我也没想到那么巧第二天竟然是思思的生日,我就带着她出去转转,没想到被大雪堵在了路上。]
7
我被重新接回了府上,刚刚前脚回到府上,后脚孙予思就来了。
她穿着千金一匹的丝绸,手腕上也戴着玉质极好的手镯,整个人焕然一新。
她将手手腕上的镯子撸了下来,一脸歉意递给我:[乔姑娘,我听景澄说你病了,真是对不起,要是知道我们肯定早些回府。]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是景澄亲手买给我的玉镯子,我,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吧。]
[不需要,你拿回去吧。]我抿了抿唇冷着脸,长时间的久病让我浑身毫无力气。
单单说这几句话就头晕目眩。
女子却是瞬间红了眼眶:[乔姑娘,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我也是无辜的……]
而后身子摇摇欲坠往后栽倒晕去。
[思思!]萧景澄瞳孔一缩,瞬间冲过来将她抱住,抬头愤恨瞪着我怒吼。
[乔曦禾,你对思思做了什么,你有什么火冲我来,思思她是无辜的!]
[什么时候你也成了这样善妒,不把人命当回事的狠毒女子。]
我也是一惊,白着脸仓皇解释:[我,我没有……]
可不等我解释,男人就已经抱着怀中晕倒的人大步冲出了房间。
[快去找大夫,把全城最好的大夫找过来,实在不行拿着我的腰牌进宫请太医。]
独留我一个人惨白着脸色在原地。
8
委屈的泪水滚落,他竟然不信我。
甚至连听我解释一句都不肯。
一瞬间心口更是揪疼的厉害。
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脸色白的几乎透明:[咳咳……咳咳咳。]
[夫人,夫人您消消气快别哭了,您的病才刚刚有些起色,大夫说了切忌情绪起伏过大。]
[公子肯定是一时着急才会说出这番话,等过后肯定会来像夫人您道歉的。]
真的是这样吗?
我苦笑一声,侧头望了眼床边苦茶。
我还是敏锐察觉到男人对我的态度变了,很多注意力放到了孙予思身上。
只盼着他不要再让我失望了啊。
怕孙予思真的出了什么事,我吩咐了人去留意那边的消息。
没等来传消息的人,却等来了去而复返的萧景澄,他面色十分凝重。
不等我再开口,他就急急上前来拽我的手。
[曦禾,我记得你起过天花的,你快跟我来,思思那边只能你来照顾了。]
我身体本就虚弱,被拽的一个趔趄。
而后才知道孙予思晕倒是染了天花。
而后竟然又被诊出已经有孕一个多月了。
[萧景澄,你让我留下来照顾她?]我一下子抽回了手,踉跄几步虚弱的扶着柱子站稳。
[府内得过天花的人很少,思思如今胎像不稳必须有人照顾,你去帮忙照顾十天半个月,等她脱离危险就好。]
[这次你帮她,下次你遇到困难了,她肯定也会毫不犹豫的帮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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