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个月我妈跟我唠叨说她的房间太闷热了，晚上都睡不好觉，我听了二话不说掏钱给安了台空调。今天我回去吃饭，嫂子支支吾吾的说因为她们房间的空调制冷效果不好而且又耗电，你哥看妈的房间空调又不咋开，所以就把空调拆了安到我们房间来了，妹妹你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我手里的碗 “当” 地磕在餐桌上，筷子尖的菜都掉在了桌布上。没急着接嫂子的话，先瞅了眼我妈，她正拿着筷子扒拉碗里的米饭，眼皮垂着，连夹菜的动作都慢了半拍。我转回头盯着嫂子，声音没拔高，但每个字都咬得清楚：“拆的时候跟我妈商量了？还是跟我打声招呼了？” 嫂子往围裙上擦了擦手，眼神往厨房飘：“你哥休班那天弄的，你妈当时在煮面条，知道这事儿，没说不行啊。” “她没说不行，是她不想跟你们吵。” 我放下筷子，走到我妈身边，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妈，这几天晚上你还热得翻来覆去吗？” 我妈这才抬头，眼角有点红，又赶紧用手背抹了下，笑着说：“不热了，这两天下雨，晚上凉，扇扇子就够了，空调费电，我本来也不常开。” 我心里一下就酸了。上周三我还跟妈视频，她还说后半夜热得醒好几次，我特意嘱咐她别舍不得开空调，电费我每月转她微信里。现在倒好，空调没了，她还得跟我装没事人。 我没再跟嫂子掰扯，直接走到客厅找我哥。他正窝在沙发里刷短视频，电视开着体育频道，声音吵得慌。我把遥控器拿起来按了关机，茶几上的玻璃杯都震了一下：“哥，妈房间的空调怎么挪你屋里了？” 我哥放下手机，皱着眉坐直：“你嫂子没跟你说？我们那台空调修了三次还漏氟，开一晚上耗半度电，制冷还不行。妈那台是新的，她又不用，放着也是放着，我就挪过来了。” “放着也是放着？” 我气笑了，“我买空调是给妈用的，不是让你觉得‘没用’就随便搬的。妈为什么不用？她是怕花你的钱，怕你跟嫂子有意见，不是她不需要。你小时候发烧，妈抱着你走两里地去医院，怎么没嫌你麻烦？” 我哥的脸一下就红了，站起来想辩解：“你这话说的，一家人分这么清干嘛？我用我妈台空调怎么了？” “一家人更该心疼妈。” 我指着他卧室的方向，“你结婚的时候，妈把攒了十年的养老钱都给你付了首付；你闺女出生，妈天天起早给你们做早饭，带孩子带到晚上十点才回自己屋。现在她就想要个凉快觉，你倒好，把她的空调拆去自己用？你要是嫌你那台空调不好，不会自己买台新的？非要抢妈的？” 我哥张了张嘴，半天没说出话。嫂子这时候也走过来，拉着我哥的胳膊：“是我们考虑不周，别吵了，我们现在就找师傅把空调装回去，明天就去买台新的放我们屋。” “现在就装。” 我没松口，“妈今晚就得用，不能再热一晚上。” 我哥没再犟，掏出手机给之前拆空调的师傅打了电话，催人家赶紧过来。师傅来的时候，我跟着一起抬外机，我妈站在旁边，拉着我的手小声说：“别跟你哥生气，都是一家人。” “妈，我不是生气，是该给你的，就得给你。” 我拍了拍她的手。 空调装回妈房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打开开关，凉风一吹出来，我妈伸手摸了摸出风口，脸上的笑才真真切切的。我哥站在门口，挠了挠头：“妹，是哥不对，以后我肯定多想着妈。”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晚上走的时候，我把妈拉到一边，从包里掏出两百块钱塞她手里：“这是这个月的电费，你该开空调就开，别管别人说什么，你的舒服最要紧。要是他们再动你东西，你直接给我打电话。” 我妈捏着钱，眼眶又红了，却笑着说：“知道了，你路上慢点。” 我走到楼下，回头看了眼妈房间的窗户，灯亮着，应该是在试空调。其实我不是想跟哥嫂吵架，就是不想让妈受委屈。她这辈子为家里操了太多心，老了就该享点福，一台空调而已，我必须给她争回来。 过了两天，我又回妈家，看见哥嫂屋里放了台新空调，我妈正坐在客厅里看电视，手里拿着遥控器，时不时往空调那边瞅一眼，嘴角带着笑。我知道，这事就算过去了，以后哥嫂也该明白，妈不是没人疼，不是可以随便糊弄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