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8年5月2日,苏曼殊因暴饮暴食逝世,年仅35岁,死后在他枕头和床铺下发现很多糖纸。在日本留学期间,他曾“一日饮冰五六斤”,自己还记载过:“食生姜炒鸡三大碟,虾仁面一小碗,苹果五个。明日肚子洞泄否,一任天命耳”。 1918年5月2日的上海,暮春时节,梧桐已成荫。街头车声、人声鼎沸,而在一处狭小的屋子里,苏曼殊的生命正走到尽头。 床榻之上,他的身形愈发消瘦,胸口微微起伏,气息艰难。枕头与床铺下,塞满了糖纸——红的、绿的、皱巴巴的,散发着淡淡的甜腻气味。 那是他最后的依赖,他似乎唯有借这些甜食,才能短暂驱散心灵的孤寂。 熟悉他的人知道,他一生都活在极端里。早在日本留学时,他就放纵到近乎癫狂:一日饮下五六斤冰,只为压下胸中的燥热。 他还自嘲般地记下:“食生姜炒鸡三大碟,虾仁面一小碗,苹果五个。明日肚子洞泄否,一任天命耳。”那不是玩笑,而是他对命运的挑衅——以暴饮暴食和过度放纵,来对抗生命的脆弱。 在纵欲之外,他也曾追求清净。少年时,他便因家世复杂而心生无依。他的父亲早逝,母亲出身日本,身份尴尬,他在家族中常遭冷眼。 十六岁时,他索性披剃为僧,号“曼殊”,取自“曼殊沙华”,那是佛经里彼岸花的名字。彼时,他本以为在佛门能得到一份安宁。 可佛门清规,非他心所安。寺庙里清苦的生活,远不及他的浪荡心性。 他一边念经,一边偷偷读诗;白日里诵佛号,夜深时却翻译《浮士德》、抄写维新志士的文字。他是个僧人,却常常出入青楼酒肆,与俗世并无隔阂。有人讥笑他是假僧,他只是笑而不答。 他的游历也带着这种漂泊的气质。自广东到上海,自日本到香港,他到处寻师访友,半僧半俗,半诗半梦。 康有为曾称赞他的才华,希望他投身维新救国;章太炎则劝他加入革命,以文为刃。他都听过,也都动心过,却始终无法全然投入。 因为在他心中,救国的热血,与佛门的空寂,是同样强烈的召唤。他既想大笑着投身人群,又渴望独自一人远离尘嚣。 这种矛盾,让他的一生如同烈火焚烧。短短三十五年,他写诗、作画、翻译佛经与小说,亦曾为报刊执笔,讽刺时政。 他的文字热烈真挚,却又常带着一股孤绝的悲凉。正因如此,他深受青年学子喜爱,却也让许多同辈摇头叹息,觉得他才华纵横却无处安放。 到了中年,他的身体愈发虚弱。长期暴饮暴食,加之烟酒过度,肠胃早已破败。可他依旧我行我素,不肯节制。仿佛要用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不曾向命运屈服。 1918年5月的那天,他依旧如此,吞下过量食物后,胸口剧烈痉挛。气息急促,他仍固执地伸手去抓糖纸,想再尝一口那熟悉的甜味。可手指刚触到,便无力地垂落。 当朋友们赶来时,他已静静躺着,脸色惨白,却似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仿佛在最后的瞬间,他终于找到了归宿,不再与尘世争执。 消息传开,康有为闻之扼腕:“才子早夭,何其可惜。”章太炎冷冷一叹:“他本是矛盾之人,终究难以久留。” 世人记住的,是他短暂却绚烂的一生。佛门弟子,却沉溺尘世;革命志士,却常常逃避;翻译西方名著,亦留下动人诗篇。他就像那彼岸花,艳丽却生长在荒凉之地。 而那床头的糖纸,成了他生命的注脚。甜美,却裹着虚无;热烈,却注定转瞬即逝。
1918年5月2日,苏曼殊因暴饮暴食逝世,年仅35岁,死后在他枕头和床铺下发现很
屏风隔断相思
2025-09-28 10:3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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