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国军少校被我军俘虏,我军连长审问时,他却说:“我的代号是‘902’,你的级别太低,不宜知道太多,请把我的代号逐级上报至明白这个代号意思的首长那里。”
1919年河北文安农村的土坯房里,赵家又添了个男娃,赵家三代务农,揭不开锅的时候连野菜汤都喝不上。
赵炜打小跟着父亲下地,十岁就跟着木匠当学徒,1939年眼看村里年轻人都往南边跑,听说黄埔军校在招生,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庄稼汉咬咬牙,背着半袋干粮就踏上了南下之路。
在黄埔桂林分校的三年,赵炜白天练拼刺刀晚上啃书本。
1940年毕业分配时,这个愣头青被分到第五战区当训练新兵的排长。
每天带着新兵练队列、擦枪栓,眼瞅着前线打得火热,自己却在后方当教官,赵炜急得嘴上起燎泡。
有天在营房门口碰见老同学,俩人蹲在墙根合计:西北军正跟日本人死磕,要不咱去那儿?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碰上了改变他一生的人,在第五战区司令部当作战参谋的朱建国,是赵炜在军校睡上下铺的兄弟。
听说老同学想调走,朱建国二话不说把人拽到自家宿舍,书桌上堆着《大众哲学》《论联合政府》,墙角还摞着油印的《新华日报》——这些都是绥靖组收缴的"违禁品"。
赵炜头回翻这些书刊,就像在黑屋子里突然推开扇窗,朱建国晚上回来,看见这个庄稼汉出身的军官捧着《论持久战》看得入神,煤油灯熏黑了鼻头都不知道。
往后的日子里,两人常在熄灯后蒙着被子聊时局,从重庆的腐败聊到延安的土改,从军阀混战聊到国家前途。
抗日战争胜利后的1946年春天,赵炜突然接到调令:即日起赴东北保安司令部任职。
临行前他特意绕道北平,在景山公园附近的小茶馆里,朱建国引荐他见到了中共情报干部石坚。
三人在茶香缭绕中密谈整宿,最终赵炜成了李克农亲自掌握的秘密情报员,代号"902"。
刚到沈阳那会儿,赵炜在东北保安司令部的参谋处管作战地图,这个位置能接触各部队调动方案,会议室里杜聿明、陈诚这些国民党大员的作战部署,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有回参谋们连夜绘制国军第四次进攻辽东的作战图,赵炜借口核对坐标,硬是把整份计划誊抄在烟盒纸上。
传递情报的路子更是惊险,沈阳中街有家绸缎庄,柜台后头藏着小暗门。
赵炜每隔十天半月就装作买布料,把写着密电码的布头交给掌柜。
有次正赶上国民党宪兵队临检,他面不改色地跟掌柜讨价还价,顺手把情报塞进呢子大衣的夹层。
要说赵炜干得最漂亮的一仗,还得数1947年春天那场"调虎离山",当时他借着拟定作战命令的机会,把国民党13军的行军路线悄悄改了个弯。
等那帮骄横的中央军大摇大摆开进山谷,才发现四周山头上全是解放军。
这一仗打得13军丢盔弃甲,杜聿明"南攻北守"的战略彻底泡汤,气得蒋介石在南京摔了茶杯。
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1947年9月,赵炜按惯例到北平述职,刚下火车就觉着气氛不对。
西四牌楼的电线杆上贴着通缉令,上面赫然印着朱建国的照片,北平地下党组织遭破坏,上百人被捕。
赵炜连行李都顾不上取,跳上辆黄包车就往城外跑,沿途换了三次装束,最后混在运煤的骡车队里逃出北平城。
在解放区边界的哨卡,这个浑身煤灰的"逃兵"被民兵逮个正着。
审讯室里,任凭解放军连长怎么问,赵炜就咬死一句话:"我的代号是902,要找明白这个代号的领导。"
消息层层上报到西柏坡,李克农看到电报拍案而起:"快把人接回来!这是咱们的孤胆英雄!"
后来查档案才知道,赵炜在东北这两年多,传递的情报摞起来有半人高。
四平战役前国军的火炮配置、辽沈战役期间卫立煌的撤退方案,这些绝密军情都是经他之手送到林彪案头。
1948年东北全境解放,庆功宴上罗荣桓举着酒杯说:"咱们的902同志,能顶三个师!"
这个传奇故事在情报战线流传了半个多世纪,直到2003年赵炜去世,老人在病榻上还念叨着当年用过的暗号。
如今在中国人民革命军事博物馆的展柜里,静静躺着一枚褪色的铜纽扣,那是赵炜当年传递情报时用的特殊容器,扣子背面刻着小小的"9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