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61年，顺治刚咽气，20岁的贞妃就被逼殉葬。贞妃匆忙更衣，几个小太监就冲进她的寝宫，拿着白绫对她说：“主儿，别磨蹭了，您该上路了！”贞妃哭泣不止：“都是我的姐姐把我给害了啊！”
寒风裹着紫禁城的积雪从门缝里钻进来，董鄂氏贞妃的指尖早已冻得发青，她盯着铜镜里那张二十岁的脸，胭脂还没擦干净，眼泪就把妆冲花了。
外头那三声丧钟敲得人心头发颤，宫女抖着手给她系丧服带子时，分明听见主子牙关打战的声音，皇上到底没熬过这个正月，董鄂妃死后刚满四个月，紫禁城又塌了天。
门轴吱呀一响，乾清宫总管太监带着白绫跨进门槛的瞬间，贞妃打翻了妆奁，珍珠滚了满地，像极了她姐姐董鄂妃临终时散落的佛珠。
那太监弯腰捡珠子，缎面靴子碾过青砖上的冰碴：“主子别怪奴才们心急，慈宁宫那边催得紧，说是怕误了先帝爷的时辰。”贞妃突然想起姐姐得宠时，太后赏的翡翠镯子也是这么绿得刺眼。
民间总说殉葬是“随龙驭上天”，可紫禁城的人都清楚，顺治帝的梓宫旁根本轮不到她这个透明人。
董鄂家两姐妹，姐姐活着时独占雨露，死了还要破格追封皇后，妹妹入宫三年连侍寝的档都没记全，最后竟成了大清最后一位殉葬的妃子。
贞妃攥着白绫突然笑出声，她总算明白太后为何偏挑今天赏她新裁的素银护甲，那分明是怕她抓挠挣扎时断了绫子。
钟粹宫的老嬷嬷说过，先帝爷小时候被摄政王关在箭亭里罚跪，也是这么冷的雪天。
或许顺治对董鄂妃的疯魔，早在那时就埋下了种子，一个从小缺爱的皇帝，把全部热乎气儿都给了弟媳妇转正的董鄂妃，为她废元后、冷落蒙古嫔妃，连皇四子夭折都要闹着出家。
这些孽债最后全报应在贞妃身上，谁让她血管里流着和姐姐三分像的血？
小太监踮脚往房梁上甩白绫时，贞妃正盯着窗棂上未化的霜花，那花纹多像姐姐临终前咳出的血沫子，那天顺治帝抱着尸体不让人装殓，现在他们倒要她赶着去阴间作陪。
东暖阁的西洋自鸣钟突然敲响，惊得捧绫的太监差点摔了黄缎垫子，贞妃突然想起这钟是汤若望献的，就像当年献治天花的药方救过玄烨，如今人家亲儿子要当康熙帝了，她这个庶母倒要赶着去殉先帝。
白绫套上脖子的刹那，贞妃听见自己骨骼发出脆响，她突然想起入宫那年，姐姐在御花园指着合欢树说“花开并蒂”，可并蒂的花哪经得起风雨？
董鄂妃病重时太后从没探视，却在她咽气后立刻往贞妃屋里塞了四个教引嬷嬷，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教规矩，是防着她学姐姐去吸引皇帝的注意力，可惜顺治帝眼里从来只有一个人，连殉葬都只舍得带一个替身。
史官笔下轻飘飘的“贞妃董鄂氏，从殉世祖”九个字，裹着多少腥膻算计？孝庄太后需要给蒙古嫔妃们交代，康熙朝需要树立忠孝典范，董鄂家更需要切割“祸水”污名。
只有贞妃的白绫知道，那天钟粹宫的地龙烧得特别旺，暖得仿佛姐姐还在时，顺治帝为讨美人欢心特赐的椒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