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386旅副旅长许世友和政委王新亭打架，旅长陈赓上报师长刘伯承，刘帅：都调走。
那年2月10日，农历腊月二十二，河北威县香城固那片开阔地上冻得人手指发麻。
老沙河滩的土沟里，八路军129师386旅的战士们正往枪膛里压着最后几发子弹，新一团、补充团和688团像铁桶似的扎好了口袋阵。
骑兵连的战士故意把马蹄印留得歪歪扭扭，三绕两转就把威县城里的日军第十师团安田中队逗了出来。
这伙鬼子开着八辆汽车追得尘土飞扬，压根没注意沙地越来越软，直到车轮陷进老沙河的淤泥里，四面八方的机枪突然喷出火舌，这场被刘伯承称为"平原伏击战范例"的厮杀，从晌午直打到日头西沉。
清点战场时发现，两百五十多个鬼子躺在地上没气了，带队的大队长田岛重太郎被手榴弹炸成了筛子，活捉的八个日本兵吓得直哆嗦。
缴获的山炮步炮堆成了小山包，最金贵的是那四门四一式山炮，战士们用缴获的日军大衣裹着炮管往车上抬，后勤处长搓着手念叨："晋绥军败退时往河里扔炮，咱得扎猛子去捞，这回可算阔气了！"
自家只折损五十来个兄弟，五条命换一个鬼子，这样的仗在1939年的华北战场简直能当教科书。
庆功宴摆在武安县北田村的打谷场上，篝火把缴获的牛肉罐头烤得滋滋冒油。
旅长陈赓举着日本清酒破例开禁："同志们，这仗打得鬼子十年不敢正眼看冀南！"
政委王新亭扶了扶眼镜，掏出写在烟盒上的刘伯承贺电，念到"机动灵活，英勇善战"时，战士们的欢呼声惊飞了树梢的麻雀。
谁都没想到，这场载入军史的胜利，差点因为指挥层的冲突变成386旅的"绝唱"。
酒过三巡，王新亭端着碗敬许世友："老许首功高捷，当真是我军赵子龙！"
这话戳中了许世友的痛处，这个少林寺出来的猛将，三年前在抗大还因为"个人英雄主义"挨过批斗，最听不得这类比喻。
他摔了酒碗吼道："功劳是同志们的！什么臣啊将的，你王政委要做皇帝不成？"
两人扭打时，许世友的武装带勒住了王新亭的脖子，政委的眼镜飞出去老远，围观的参谋们拉都拉不开。
陈赓被吵醒后抄着马鞭赶来，气得直骂："许和尚来386旅还没满月就给我惹事！"转头就给师部发了电报。
刘伯承的处理透着老帅的智慧，许世友调山东纵队当旅长，王新亭去太行山反省，看似各打五十大板，实则给两头倔驴找了新草场。
许世友走前跟陈赓掏心窝子："咱这驴脾气，是该磨磨了。"
后来他在山东把少林刀法和毛泽东的《论持久战》揉成了胶东根据地的铁拳，王新亭则在百团大战里把政工做到了极致。
1955年授衔时，两个上将碰杯，许世友咧嘴一笑："王皇帝，你的江山坐稳啦！"王新亭回敬："许和尚，你的戒刀该开刃了。"
香城固的硝烟早散了，但这场庆功宴上的拳脚却留下耐人寻味的一笔，徐向前说得透亮："许、王之争，争的是革命道理，和的也是革命道理。"
当年八路军能把土匪改造成将军，把泥腿子练成神枪手，靠的正是这种在碰撞里求进步的劲头。
如今博物馆里那几门生锈的山炮，倒比教科书更能说清什么叫"团结-批评-团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