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3 年,西康军区司令员刘忠得知家人还幸存人世,携妻子回乡见母亲,看到原配穿得破破烂烂,手上还拿着猪馊桶在干活,刘忠极为内疚,一直以来他都以为原配不在人世了。
那年的一个清晨,西康军区司令员刘忠收到一封辗转多日的家书,泛黄的信纸上歪歪扭扭写着"母健在"三个字。
这个铁骨铮铮的将军捧着信纸的手微微发抖,二十多年烽火岁月里,他早已认定母亲不在人世。
妻子伍兰英看见丈夫眼圈发红的样子,轻轻握住他的手:"咱们回家吧。"
从成都到闽西的盘山公路上,吉普车颠簸了整整七天,刘忠望着窗外熟悉的青山绿水,记忆不断闪回1906年那个贫苦的农家小院。
他记得五岁那年,父亲拉着他的手站在王家门前,屋里传来女婴微弱的啼哭。
王家人正要把刚出生的女儿扔进粪桶,父亲一把拦住说:"给我家忠仔当媳妇吧。"这个叫王四娣的女婴就这样成了他的童养媳。
1929年红军打到上杭时,23岁的刘忠正在地里干活,他扔下锄头跑去参军,连件像样的衣服都没带。
离家前夜,王四娣把攒了半年的鸡蛋塞进他包袱,月光下能看见她眼角的水光。
这一别就是二十四年,他跟着部队走过长征,打过日本鬼子,从炊事员一路当到纵队司令。
在延安遇到知识分子伍兰英时,他以为老家亲人早被国民党杀害了。
吉普车开进村口时,晒谷场上的乡亲们突然安静下来,刘忠看见人群里颤巍巍站起来的白发老人,军装前襟立刻湿了一片。
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拄着竹竿往前挪步,干枯的手摸上他脸上的伤疤:"仔啊,这里还疼不疼?"围观的乡亲都在抹眼泪,谁也没注意祠堂阴影里站着个系围裙的瘦小妇人。
晚饭时刘忠才发现桌上多摆了一副碗筷,木门吱呀作响,王四娣端着蒸好的芋头走进来,粗布衣袖上还沾着灶灰。
两个女人隔着煤油灯对视的瞬间,屋里静得能听见柴火噼啪声。
伍兰英突然起身接过菜碗,拉着王四娣长满老茧的手按在自己旁边座位上。
这个读过洋学堂的城里姑娘,此刻突然明白丈夫背上那些弹痕的分量。
夜深人静时,三个中年人坐在天井里剥毛豆,王四娣说起这些年:白军来烧过三次房子,她带着婆婆躲进后山岩洞,土改分到两亩水田,今年收成够吃半年,床头铁盒里还留着当年那封"等我回来"的字条。
刘忠发现她右手中指缺了半截,那是给红军做布鞋时被剪刀扎的,伍兰英忽然说:"姐,明天咱俩去乡公所开张证明,以后每月工资分你一半。"
月光下三个影子渐渐靠在一起,像屋后那棵分了杈又长成一片的老樟树。
第二天清早,村里人看见司令夫妇拎着竹篮跟王四娣上山摘茶籽,有后生嘀咕"首长怎么两个老婆",立刻被老人敲了爆栗:"那是患难亲人!"
三个月后,王四娣的养子穿着新军装来成都报到,这个在岩洞里出生的孩子,如今成了刘忠的警卫员。
将军给中央写的报告里特别提到:"革命欠下的情义债,要用一辈子慢慢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