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欢买菜,尤其是清晨,大家乌泱泱地聚在一起,结账还要排老长的队,有的人可能还会插队。 清晨,刚起床,心原本是静的,在一声声的呦喝声,讨价还价声,剁肉声,计价器报价声中,心立刻像刚出笼的包子一样,热气腾腾的。 但早上的菜,又是最新鲜,最颗粒饱满的,相比年轻上班族,晚上在商超买的菜,我总觉得我吃得比他们新鲜。 他们好可怜,每天吃的都是些冷冻、冷藏,或带防腐剂的食物。 有时候,我也会在路边买点蔬菜,老农自己种的,肯定比大棚种的健康。贵是贵了点,但贵得理所应当。 这一趟买菜下来,从出门到回到家,差不多要一个小时。不论刮风下雨,周六周末节假日,这是我每天固定的工作,为了让家人能吃上质量好点的蔬菜,新鲜点的活鱼,我必须去。 但这种每天重复无聊的一小时时间,有多少人愿意浪费在这呢?终究,我是不喜欢买菜的。 只有自己买过菜,做过饭的人,才会理解当家的不容易。 在农村老家,寒冬腊月,春节期间,母亲每天都要5点起床,洗漱,米下锅,完了,出门买菜,6点多,便拎着几袋菜回来,然后扯着嗓门,一个个叫我们起来。 ”早饭已经煮好了,快爬起来吃!一会就凉了!” ......(十几秒静默) "哦!知道了!" ......(过了一段时间) “还不起床!” “起来了!起来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 “都喊了三遍了,一个个还不起床!等下早饭就要凉了!” 感觉母亲要发火了,我们一个个赶紧掀被子起床。等我下楼吃早饭的时候,已经差不多快8点了,太阳已经出来,父亲已吃完,姐姐和孩子们还在后面。 阳光照耀着家门口的大山,衣服已经晾好了,地上已没了昨天的烟头,母亲做的萝卜干、豆腐球、南瓜干,已用箕盘晾晒在外面。 有时候,为了自己想睡晚点,也心疼母亲起得太早,我劝母亲晚点起,跟我们一样,睡到7点,8点,何必那么早起床!母亲从来不理我。 现在想想,我这话是多么幼稚啊,她如果跟我们一样晚起床,我们享受的一切,饭来张口,谁提供啊! 有时,我也会抱怨:“今天怎么又是这个菜。” "今天买菜,去晚了一点,没抢到某某菜,明天去早一点!"母亲像犯错了的小孩,委屈巴巴地说。 第二天,我果然吃到了母亲昨天说的那道菜。 自己当家后才发现,没过两天,我就会经常买同样的菜! 现在放假回老家,母亲不管做什么菜,我都说好吃。有时候,孩子们抱怨菜不合口,我也会帮着母亲去哄小孩。 我们家乡有个习俗:大年初一,女人不做饭,男人做饭。寓意女人辛苦了一年,让她们休息一天。 这个习俗很好!让男人体验一天,光是做饭这一件事,伺候这一家老小,就有多么得枯燥,不容易! 但我觉得还不够,一天太少了,那些大男子主义者,那些读了点书、就瞧不起农村妇女的上班族,那些抱怨饭菜不好吃的晚辈们,要长期多多参与到买菜做饭这件事上来! 这并不是件小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你觉得呢?